她想上去替寧玄衍擋雨,但是礙於他的命令,又不能上前,隻能陪在一旁。
這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不停。
“主上,屬下知道您內心愧疚,但是此事不能將錯全都歸結於您,誰能想到還有伽片這種東西,如若不是那位長公主,可能所有人都會誤以為那是一種毒藥,您跪了兩個時辰了,已經夠了。”
寧玄衍在雨中依然後背筆直,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順著清晰的輪廓一路下滑,睫毛上凝結著雨珠,他垂著眸,一言不發。
“主上……”
“不必多言。”寧玄衍道,“是我的輕敵與大意,才讓伽片這種東西差點流入了大禮境內,我的目標是溫凜是大盛皇室,不是普通百姓,他們也都是孤的子民。”
花瑤沉默下來,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寧玄衍抬頭看了一眼,雨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花瑤,時間到了。”
花瑤聞言頓了頓,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臉上全都是為難:“主上,屬下覺得鞭刑便免了吧。”
寧玄衍閉上眼:“打。”
九九八十一鞭,是他的罪己詔。
“主上……”
“打。”
花瑤咬咬牙,丟掉傘,鞭子重重地落在了寧玄衍的後背上。
跟著主上謀取大業這些年,她還是非常清楚主上的脾性,這鞭子隻能重,不能輕。
雨水同時打在花瑤的臉上,隨著鞭子落下的還有她眼中的淚。
她心疼主上,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真正的主仆情誼。
其實主上矜貴之軀,根本不必如此。
光複大業,本就需要流血與犧牲。
雨水衝刷著寧玄衍後背的傷口,血液混在其中流淌在地麵,寧玄衍的麵色一點一點的蒼白起來,直到唇瓣毫無血色。
八十,八十一……
花瑤唰地鬆開手中的鞭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雨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麵容:“屬下懇請主上隨我回去療傷。”
寧玄衍一動不動,麵上的血色逐漸消褪:“跪滿八個時辰,罪己詔才算完成。”
花瑤一怔,滿打滿算,這才過去三個時辰……
“主上,您的傷,不能拖那麼久,會死的!”
“區區鞭傷,死不了。”
寧玄衍依然跪著筆直,隻是毫無血色的麵龐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花瑤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勸不動。
看著滿地的雨水夾雜著血水,她不知想到什麼,心中下定了決心。
“主上,屬下去去便來。”
她說著站起身,迎著雨飛身而去。
公主府,溫妤正用著晚膳。
流冬忽然走進來道:“公主,府外有一名自稱花瑤的女子求見於您,她說聽到花瑤這個名字您就知道了。”
溫妤停下筷子:“花瑤?”
“帶她進來。”
溫妤稍微等了片刻,人便被進了內院。
看到溫妤,花瑤雖不想行禮,卻還是單膝跪地,態度誠懇道:“請長公主勸一勸我家主上。”
溫妤看著濕漉漉的花瑤,微微驚訝:“你家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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