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練功時我也一直這樣穿。”
老夫人點點頭:“那不是練功嗎?”
她說著話音一轉:“謹兒在盛京過的可好?”
提到陸謹,陸忍很是頭疼:“他過得挺好,整日裡遛鳥釣魚,沒個正形。”
“沒事,隨他去,謹兒這輩子開心就行。”
陸忍顯然不太讚同:“可以不聰明不愛讀書,但是不能不學無術、不懂道理、自大狂妄。”
老夫人笑道:“有理,謹兒這個年齡也該幫他留意著姑娘家,看看婚事了。”
她說著話音又一轉:“一眨眼你離開北陽關大半年了,按理說解決了西黎的戰事,你應當向聖上自請回北陽關,為何又在盛京逗留如此之久?”
“忍兒,難道你不知,功高震主,伴君如伴虎嗎?”
老夫人說到這裡,深深歎了口氣。
陸忍沉默了一瞬,緩聲道:“自然知道。”
今日皇帝可能對他信任有加,明日便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便下罪於他。
恩威難測,才是事實。
他從不覺得留在盛京是一件好事。
但一切皆有例外。
陸忍看著老夫人,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堅定,語氣很輕卻又鄭重,仿佛說出心中那個人要用儘他所有的力氣。
“娘,我是為了一個人。”
老夫人閉了閉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那位端陽長公主?”
“是。”陸忍沒有猶豫,沒有否認。
反正他已經認定了。
“我雖然遠在北陽關,但盛京城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忍兒,以你的性子,如何能忍受得了與他人共娶一妻?”
陸忍垂下眸子,倒了一杯熱茶推給老夫人,他勾了勾唇,唇邊卻並無笑意,而是噙著澀意:“我從未忍受得了。”
“什麼?”
“每一刻我都忍受不了,但是我隻能忍。”
陸忍抬眸,語氣中有些自嘲:“有時候,兒子在想,娘你這個名字取得真好。”
老夫人:……
“忍兒,回北陽關吧,忘掉那位長公主。”
陸忍笑了笑:“嗯,還真想過,都準備回來了,但沒用,公主勾勾手指我就知道,我走不了。”
“忍兒……”
“娘你忘記過爹嗎?”
老夫人一怔,良久後突然笑了笑:“你爹當初也是非我不娶。”
說起過世的夫君,老夫人的語氣都輕快不少,感覺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帶著少女的羞澀與懷念。
她道:“隻是我可沒有那位長公主的魄力,最後隻選了你爹,否則你娘我啊……”
陸忍:……
老夫人搖搖頭:“開個玩笑,你娘我就看中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