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這種生物,生活在水裡,撒點餌料逗一逗,靜靜等待便好。
貪吃的魚兒自會上鉤,即便是那潛在深底的魚也是如此。
隻是這種魚兒極容易受到驚嚇,一點點動靜都可能會讓他擺著尾巴逃跑,但又不會跑太遠,甚至會自己思考起上岸後他要如何在陸地上生存。
溫妤看著又變成無聲鵪鶉的魚一,算得上是極有耐心。
她交疊著雙腿,斜倚在小榻上,調侃道:“潛魚衛,皇弟還真沒取錯名字。”
魚一:……
“抬起頭來。”
魚一聞言,緩緩抬起頭,隻是眸子依然低垂著,隻能看見溫妤搭在大腿上纖細的手指。
溫妤拿過丟在一旁的麵具,微微傾身,將麵具扣在了他的臉上:“退下吧。”
語調隨意慵懶,就像是打發什麼不值錢的消遣玩意一樣。
“北陽關你不用跟著,剛好給你放段時間的年假,本公主這個老板也是可歌可泣啊!”
魚一沒心思在意可歌可泣用在這裡是否正確,隻被突如其來的“北陽關不用跟著”幾個字打的措手不及,頭暈眼花,就連心臟處都是控製不住地狠狠揪住,一股酸脹之意瞬時湧上了天靈蓋。
麵具下,他的麵色肉眼可見的極速泛白。
公主以前從不會拒絕讓他跟著,並且十分默契地明白他永遠跟在她的身後。
也不會給他放什麼假,而且,他也不需要。
若是此次北陽關之行他不跟著一起去,今日可能便是他與公主最後待在一起了。
魚一啞聲開口道:“是魚一哪裡惹公主不喜了嗎?”
溫妤:“沒有啊。”
“那公主為何不要屬下一同前往北陽關?”
溫妤驚訝:“你是在質問本公主嗎?本公主做什麼決定輪得到你置喙?”
她說著,指腹托住了魚一的下顎,緩緩上抬,本就沒有固定好的麵具脫落在地上,露出了魚一沒來得及藏好的難過。
溫妤掃視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淡,甚至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冷漠:“搞清楚,你不過是個潛魚衛,是本公主給你什麼錯覺了,讓你覺得你可以質問本公主?”
魚一:……
魚一沉默地盯著溫妤,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二人一時間竟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溫妤要收回手,魚一才仿佛被驚醒一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終於開口了,隻是聲音有些控製不住地發抖:“是屬下的錯覺嗎?”
溫妤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了轉被抓住的手腕:“你要造反呐?”
魚一沒放,隻是下意識鬆了一些,不敢抓的太緊,怕自己不知輕重將溫妤弄傷了,但他口中卻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所有的問題:
“屬下不過是潛魚衛,公主為什麼要吻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