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阿勒詩走了進來,一眼便看見蘭斯眼中滿滿的恨意,隻是這恨意並不純粹,還摻雜著許多他看不清的東西。
他腳步頓了頓:“你命真大。”
蘭斯此時說話有些虛弱,卻還是堅持嗤笑一聲,才開口:“要讓她失望了。”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阿勒詩道:“我沒想到你會殺了愛麗絲。”
蘭斯閉上眼,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撤回狄努王庭了?”
“對,他們用了火藥,而且這幾天總有奇襲兵來搗亂,昨日糧倉還被燒了。”
“領頭的是誰?”
蘭斯雖然這麼問著,但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就是那個奪走底也伽的毛頭小子。
“毛都沒長齊,溫妤也能看得上,滑天下之大稽。”
阿勒詩:……
毛都沒長齊,還不是讓你吃了一個大虧?
這時,蘭斯摸了摸被溫妤大力打過的臉頰,“可惜,昏迷了太久,己經沒感覺了。”
阿勒詩:……
“為何不選玄鐵鏈?你不是一直很想將它摘下來嗎?”
蘭斯自顧自地笑了:“與你何乾?”
一開始他確實用儘了各種辦法想要摘下這脖子與手腕上的玄鐵鏈,畢竟這東西隻要一直存在,就是在昭告所有人,他曾經是大盛大理寺的階下囚。
但是這也是溫妤賞給他的狗鏈,拴住了他的人,也拴住了他的心。
這時,聽說人醒過來的軍醫著急忙慌地趕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拆開了蘭斯胸膛上的紗布,準備重新上藥,卻忽然被蘭斯一掌掀飛,跌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股殺氣仿佛凝成實質要將他剮肉剔骨。
軍醫嚇得立馬求饒:“大、大王饒命!”
他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腦袋深深地埋著不敢抬頭去看。
而蘭斯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左邊胸口,被利箭貫穿的地方,藍眸顫個不停,眼白處隱隱泛出一層血絲。
“字呢?”
阿勒詩皺起眉頭:“你怎麼了?傷口要包……”
“字呢?”
蘭斯喃喃一聲,之後如同一隻發怒的獅子,顧不上傷口再度崩開,溢出的鮮血,甚至連鑽心的疼痛都已被他忽略,怒吼道,“我胸口的字呢!”
阿勒詩上前兩步:“你先冷靜點,什麼字?”
軍醫卻反應過來了,顫顫巍巍道:“回,回大王,您說的字是那個烙鐵烙出來的疤痕嗎?”
而軍醫口中的疤痕,正是當初在慎刑司,溫妤親手給蘭斯烙上去的,歪歪扭扭的“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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