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岸的骨灰隻用一個小小的壇子裝好,與那隻青花瓷茶杯和那封信放在了一處。
而世事雖有哀傷,但仗還是要打。
因著奇襲小隊被埋伏一事,狄努王的野心徹底暴露了出來。
原本狄努還有因為被伽片控製而站蘭斯的王室成員,但知道有解藥,並且被狄努王所述的一統天下的場景打動後,也全部站在了狄努王那一邊。
蘭斯已經完全失去了對狄努的掌控力,已然是孤立無援。
而阿勒詩消沉了好幾天,他始終認為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導致了燕岸的死亡,雖他與燕岸也並不如何熟稔,但他們交鋒了好幾次,還是生出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感。
他從前以為這等戰爭局麵隻要解決了蘭斯便可化解,可現在他想,狄努王的位置該換人坐了。
他的父王已經被蒙蔽了雙眼。
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分析起狄努王庭的現狀。
“蘭斯重傷未愈。”阿勒詩頓了頓,“他傷的很重,用不了武功,決計跑不了,人應當還在王庭之中。父王又已解了伽片,不再受蘭斯的操控,他與蘭斯應當已經撕破了臉皮,隻是為了伽片的藏匿之地,父王不會讓蘭斯隨便去死。”
阿勒詩如今算是徹底倒戈,他什麼都不想,如今解藥已經出來,他隻想快點結束這場戰爭,他在哪個陣營根本就不重要。
叛國?他會建立一個新的狄努。
“隻要知道了伽片藏在哪裡,並且全部銷毀,絕了後患,我們才可以放心地攻打狄努王庭,否則還是會有重演的一天。”陸忍沉吟。
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沉浸在悲傷中,在戰場上,有傷亡再正常不過,但臨在深夜中,不免還是歎息幾聲,一個好苗子就這樣隕落了。
副將道:“可那伽片藏匿之地隻有蘭斯知道,而現在蘭斯恐怕已經被狄努王嚴密看管住了。”
“確實如此,蘭斯已經被狄努王控製住了,但他可不敢讓蘭斯去死,正好吃好喝地供著。”寧玄衍冷沉的聲音響起。
他麵色矜傲,一身紅衣,隻有衣襟和袖口滾了一圈金色,不算華貴,卻讓人平白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感。
眾人聞聲看過去,皆是一愣。
這是那位前朝太子,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
當初這位太子率反賊大軍重奪東麟關一事已經傳遍了,他們現在也不完全是劍拔弩張的敵對關係,起碼現在,是聖上默許的統一戰線。
更何況那日燕岸的葬禮,他也參加了。
陸忍抬眸看他:“你潛入狄努王庭了?”
寧玄衍點頭:“你那一箭恐怕是傷了他的心脈,蘭斯現在正在床上苟延殘喘。”
陸忍並不奇怪,當初他便和公主說過,蘭斯不死也殘,他道:“意料之中。”
“以你的內力和箭術,你是故意放他一馬?”
“怎麼可能,禍害遺千年罷了。”
誰知道蘭斯是怎麼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