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環繞著靈的灰霧撥淨，看見的是著粉色衣裙的靈。
因為水淼淼一刀刀斬去了一個又一個與靈被迫融合的靈，靈不在變臉。
當水淼淼又見到那個圓臉的，雙頰自然帶著兩抹天然的桃粉小姑娘時，淚水是奪眶而出，踉蹌著跪到灰霧之上。
她還是做不到，木劍早在先前就因承受不住那詭異莫測的刀訣，碎成了渣，洋洋灑灑的隨風離去。
水淼淼哭的泣不成聲，她與靈認識並不深，可你叫她如何對一個看起來不過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下手，這比捅她千百刀還要令人痛苦。
難道修仙就非要放棄自己心中的良知嗎？
靈低頭打量著自己，捏了捏自己有實體的臉頰，笑的便更像位天真活潑的少女了。
“還以為到死之前，我都要頂這彆人的臉呢！”
敷衍的應和乾笑了兩聲，水淼淼已經在地上哭到嘔吐。
“真是抱歉，把你傷成這樣。”
靈飄上前，蹲下，抱住水淼淼，手摸上她的左肩，“隻是現在我已經無法為裡治療了，剩下的就交給我自己好了。”
明明是輕撫，水淼淼卻覺得比剛才任何殘忍的手段都要疼，顫了顫身體，水淼淼抬頭，一把抓住靈的衣袖。
她現在沒用禦靈術，卻能抓住靈，水淼淼激動的問，“你能控製住自己了是不是！你要做什麼！我們能想到雙贏的辦法的不是嗎！”
靈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自己才剛剛下定決心，她就猜出來了嗎。
“我沒見過多少人類，你便是我有生之年見過的人類中最聰明的，卻不知為何你總要裝的傻傻的，什麼常識都不知道總愛問東問西的。”
“我那是真傻，所以”水淼淼緊拽著靈的衣袖，懇求的道“留下來不好嗎？”
搖搖頭，靈通過灰霧，望向下方，威嚴在漸漸散去，眾人看上來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在被囚禁的漫長歲月裡，我連自我毀滅都無法做到，現在我隻不過去做我想了許久的事。”
“為什麼？活著不好嗎？”
靈反握住水淼淼的手腕，將她一把拉起，轉身，四目相對，二人貼的很緊，水淼淼能從靈的雙目裡看見自己狼狽的臉龐。
“其實我好奇一路了，你剛來時我探過你的心靈，我不知道該喊你三水、水淼淼還是李苗苗。”
李苗苗一個很普通的名字，重名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是水淼淼‘前世’的名字。
“為何勸我活下去，你都沒有勸住自己。”
在水淼淼驚愕中，靈推開她，向後倒去，穿過灰霧。
那腐爛的花香越發糜爛。
靈在發光，隨著她的墜落，她的身體開始化為片片花瓣，向上飛去，驅散灰霧。
看著那粉嫩的似春日裡第一朵嬌豔桃花的花瓣，水淼淼崩潰的朝靈喊著，“後悔了，我後悔了，因為我後悔了啊！”
胸中悶了口血，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去，水淼淼望著靈，靈不在了，漫天的花瓣，在空中隨風飛舞，美輪美奐。
“原來是隻桃花妖。”
不知是誰說的話，隨風傳開。
“她是靈啊！”水淼淼固執的糾正著，但沒人聽見，當靈化為花瓣，灰霧就在慢慢散去。
眼前一黑，腳下一空，水淼淼便急速往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