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不如寫一篇日出讚,起碼它夠美。
穆蒼提筆時也是斟酌再三又再三。
他也想懺悔也想挽留,可懺悔什麼?挽留什麼?是懺悔自己不該自不量力的愛上她,還是挽留請在給我一次隻看著你的機會?
寫一篇穆蒼所見過的自認最好看的日出,那是在凡界他們交換信物後的第一天,亦是他徹底遺忘過去的新生,他可以懷抱著這些回憶就此隱去,隻求水淼淼不要生氣。
哪怕真的從此被遺忘。
信的最後,穆蒼放下筆又提起筆,添上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偶撿一物,甚像你說過的洋娃娃,望賜一名。’
他這是又在奢望什麼?
“呸!”水淼淼一點都不想理會,她一眼便已洞悉,還賜名,賜個鬼的名,這就是在誆騙自己回信。
滾蛋吧,你個懦夫,她才不會上當呢!
水淼淼伸手抓住地上的信,揉皺成團,四處張望,想尋找火種,一把燒了乾脆,她是否忘記了,她自己完全可以幻化出火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從地上爬起來,水淼淼滿屋尋找火,可這朗朗乾坤的誰在屋裡點燭火,最後的最後,水淼淼的視線落到了書桌上的紙墨筆硯。
揉皺的信被她塞進了懷裡,而她自己也不知是在何時提起了筆。
展開的紙張,滴落上墨跡,已經暈染開了一圈又一圈。
她未曾生穆蒼的氣,各自的選擇,自有各自的道理,但她也有不認這些道理的權利。
水淼淼緩緩落下筆,在已經暈染上墨跡的紙上寫了三個字,而後沒等墨跡乾隨意便疊了起來。
就這樣吧。
最後一次了,若穆蒼不打算將他交托與自己,那就隻有遠離自己,他才能得到安寧,何況自己這邊已經一團糟了,還是不要在拖人下水了。
打開茶室的門,守在外麵的四孠看了過來行了一禮,“淼淼。”
“我去寄封信。”水淼淼有些焦躁的道被四孠攔下,“奴去就好,仙尊還在雲湧殿等淼淼。”
“信是小事,我還要親自去趟煉器堂有件事怕一會兒就不想做了。”四孠是最好說話,見他態度堅決水淼淼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將信遞給了四孠。
說信也是對不起信了,頂多是一張大一點的紙條。
“告訴他們,在從平城方向來的東西無論什麼都拒收,姓穆人氏的也一律拒收。”
“淼淼大可放心,奴一定辦妥當。”四孠雙手接過信應道,“不知煉器堂還有什麼事,奴可代勞的。”
水淼淼擺擺手,那事還是等自己有空了在說。
“先將信送出去吧。”看著四孠將紙條封進一個信封,恭敬的揣進衣袖,水淼淼念念不舍的收回視線,似是而非的舒了口氣。
“是,奴這就去,”四孠指了雲湧殿的方向,看著水淼淼微微有些恍惚的神情,提議道,“淼淼可要梳洗一番,做個發型,換件衣裳?雲湧殿的事,想必淼淼會想要得體一些的。”
水淼淼剛才可在茶室裡笑的滿地打滾,披散的頭發上,還粘著她笑出來的淚水。
“不用了。”水淼淼胡亂扒拉著發絲,大步向四孠所指的雲湧殿方向走去。
不知賢彥仙尊在搞什麼名堂,茶室不能說,還偏要去雲湧殿,可就算它是天大的喜事,水淼淼現在恐都沒有心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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