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溫黎麵上沒表露,心裡其實同樣意外。
倒不是意外陸西梟軍火商的身份,畢竟身為南洋的霸主,手頭怎麼會沒有黑色產業。
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和華國軍方有合作。
也意外,他竟毫不避諱就告訴了她。
這家夥,身居高位,謹言慎行,怎麼會輕易把自己老底暴露給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人。
心思這樣深的一個奸商,怎麼也不會像程豪那樣孔雀開屏,幼稚地在跟她炫耀,
那他這般做是為何?
不會是要嚇唬她吧?
不,憑他的身份和殺伐果決,就算發現她身份了,壓根不需要忌憚一支雇傭兵。
思來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發神經。
‘以誠待溫黎’、順帶小小開個屏的陸西梟怎麼也想不到溫黎多心、疑他到這種程度。
他“手黑心黑”而不自知:“過獎,我一個商人,做的就是生意,比不了溫小姐的真才實學。”
賀衝來回打量兩人。
陸西梟這話什麼意思?
是客氣謙虛?還是知道溫黎的身份?
“你倆就彆互相吹捧了。我先來的,我先說。”賀衝指指自己,打斷陸西梟。
後者紳士地示意他先。
賀衝對著溫黎張了張嘴,又噎住了。
轉頭抱怨陸西梟一句:“我本來好多話要說的,讓你這一打岔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溫黎:“那就閉嘴,我也懶得聽。”
“彆呀~”
賀衝胳膊一伸,攬住溫黎肩頭。
陸西梟原本溫和的眸子驀然一沉。
賀衝渾然不覺,嬉皮笑臉跟溫黎說:“你是不是要成年了?那我是不是能追你了?”
話一出,陸西梟掀起眼皮,眼底不見半點溫度,視線從溫黎肩頭那隻礙眼的手轉移到賀衝那張笑臉上,長睫毛遮住眼底大半的陰鷙。
他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看似風平浪靜。
卻把一旁的陸奇嚇得大氣不敢出。
跟了五爺這麼多年,他哪能不知道,陸西梟最可怕的表現從來不是大發雷霆。
而是沉默不言。
無聲無息就將人給定了生死。
連身經百戰的軍長都感覺到了那氣息間包裹的凜然殺意,不禁偷偷看看陸西梟。
溫黎一手肘將人頂開,看一眼表情扭曲的賀衝,語氣一如既往地淡:“不怕死就來。”
賀衝捂著痛處:“我說認真的。”
“我爺我爸我哥有多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一直想見你,耳提麵命要我把你帶回家吃個飯,咱倆這交情,這忙不能不幫啊。你要不肯動大駕,你說個時間,我讓我家人來京城,就當見家長了。”賀衝笑靨如花。
溫黎看智障的眼神:“你吃冰棍拉冰棍沒話了?”話語裡全是嫌棄。
賀衝:“你彆老跟江應白那不正經的混,說話一股他的味,儘學些不好的。”
“我長得也不差,一表人才,個子、身材,學曆家世能力性格,是吧?”賀衝自我感覺良好。
陸奇汗流浹背。
這汗,一大半是替賀衝流的。
他都沒勇氣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賀衝還在努力認真地自薦:“雖然大你個七八歲,但年紀大會疼人,雖然我爸他們說我配不上你,但我還有很大進步空間,不會拖你後腿的,咱倆不談個戀愛多糟踐緣分……”
“哢嚓——”
快門聲突兀地響起,聲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