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暝央仿若未聞。
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蔡昆,心裡五味雜陳,眼底藏著一絲愧疚。
原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趙暮鳶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爺,該去見兮妃娘娘了。”
南暝央起身,走出幾步。
忽然,他扭頭望向趙暮鳶,“鳶兒,你能去兮悅殿門口等我嗎?”
趙暮鳶微愣,最終點了點頭,
“好。”
南修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步入兮妃生前居住的兮悅殿。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踏入這裡。
他呆愣愣地望著殿中空白的靈位,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少時光陰。
幼時的他,隻是身份卑微的皇子,誰都不拿正眼瞧他。
唯有牧臨,一絲不苟地教導他武學,護他周全。
最後,更是為了救他而死。
而兮妃,是南修看著出生的。
看著她從一個嬰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子。
然後成為他的妃子。
無人知道,賜死她的聖旨,是他此生最艱難的決定。
“暝央,今日之事,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南修語氣十分篤定。
見南暝央沒有否認,他繼續道:“你想如何?”
南暝央上前一步,拿起兮妃空白的靈位,
“臣想,這上麵有字。”
如此簡單的一個要求,他努力了許多……許多年。
兮妃死後,被挫骨揚灰。
無陵,無牌。
南暝央一直祭拜的,都隻是一個空白的靈位。
聽到他的要求時,南修瞬間紅了眼眶。
“朕答應你。”
“不日便昭告天下,替你們母子正名。”
南暝央輕撫著靈位,“臣還希望陛下將皇後的罪行,完整地昭告天下。”
“包括勾結薑胤皇的事。”
南修麵露難色,“暝央,你該知道,當年舊事重提,對邊境安寧有害無益。”
南暝央麵色微沉,仿佛隻是在轉述。
“這也是秦老將軍的意思。”
“他退兵的唯一條件,便是將罪孽深重的皇後交給他處置。”
“若是陛下公然包庇,秦家軍不日便會揮軍南下,親自來抓凶手。”
他頓了頓,正色道:
“到那時,臣麾下的黑翼軍,隻會固守西境。”
“睿京如何,與臣無關!”
南修不可置信地朝他大聲怒吼,
“你是我南睿的王爺,豈可為了一己之私,置萬民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