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暮鳶優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後,便將杯子輕輕放回桌上。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杯中的茶葉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並未立刻回答楊雨菲的問題。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涼亭裡安靜得隻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在沉默許久之後,趙暮鳶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有些散漫地看向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暝王最終的結局到底如何?”
她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隨意,但又隱隱透著一絲急切。
楊雨菲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輕聲問道:
“二姐姐,你怎麼對暝王的結局如此在意?”
“莫非你真的愛上他了不成?”
然而,麵對楊雨菲的疑問,趙暮鳶卻仿若未聞一般,並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她隻是直直地盯著楊雨菲,眼眸此刻顯得格外深邃,讓人難以捉摸其心中所想。
緊接著,趙暮鳶突然再次出聲,這次她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凝重:
“瑞王想要除掉暝王?”
接著,她自問自答:“他們可是親生兄弟啊!”
楊雨菲顯然沒有料到她竟能如此迅速地猜出其中的內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冷笑一聲,不屑地反駁道:
“皇家之中,哪裡還有什麼親兄弟?”
“有的不過是活著登上皇位,成為一代帝王之人,和不幸淪為權力鬥爭犧牲品,而死去的可憐皇子罷了。”
“倘若此次是暝王成功上位,難道你覺得他就會輕易放過瑞王嗎?”
趙暮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起來:
“是啊,連我們這個小小的尚書府內都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更何況那萬裡江山,至高之位,又怎會有真正的親情可言?”
“但是三妹妹,難道你忘了,當初曾親口言明,懇請我饒瑞王一命。”
“那時的你,姿態何其卑微,言辭懇切,令人動容。”
“可如今,怎會突然間變得這般理直氣壯了?”
楊雨菲聞得此言,心間猛地一顫,目光亦隨之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回想起當初那個約定,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彼時,她滿心所願隻是能與瑞王攜手,共度安穩平靜的餘生罷了。
而她也曾天真地認為,瑞王亦是這麼想的。
稍作停歇之後,她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方才緩緩開口道:
“二姐姐,你也說了那是當初。”
“現在……無論王爺意欲何為,我都要想儘一切辦法全力支持他。”
“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我們的孩子。”
這番言語一出,使得趙暮鳶心生疑竇,隨即便追問道:
“照你的說法,莫非他爭奪皇位之舉是為了你們不成?”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楊雨菲先是稍稍猶豫了片刻,但很快便堅定地點頭應道:
“是!”
“王爺曾經對我言道,當初我被診出有孕,陛下龍顏震怒,下旨令他大婚一切從簡。”
“那一刻,他深感自己委屈了我。”
“故而,自那時起,他便決心要登上那至尊之位,隻為能夠給我和源兒一個更為尊崇的身份。”
趙暮鳶麵無表情地盯著楊雨菲,隻見她眼神閃躲,似乎想要逃避什麼。
她不禁冷笑出聲:“瞧瞧你這副自欺欺人的模樣,真是可笑至極。”
“像你這般聰慧之人,怎會相信這種荒謬之言?”
楊雨菲身子微微一震,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趙暮鳶冷哼一聲,繼續道:“明明是瑞王自己野心勃勃,妄圖成就一番霸業。”
“可他卻沒有膽量承認自己的欲望和陰謀,反而將一切推到你這個王妃身上。”
“這種行徑,實在是令人不齒。”
“為了你爭奪皇位,你自己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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