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覺得門外之人聲音甚是熟悉,隨即帳門打開,進來一人,摘了草帽,赫然是劉備。
原來劉備派出先鋒之後,又暗中派人到程崗村相助杜遷等幫忙重建家園,順便也盯著嶽飛幾人動向。
隨後就率領大軍日夜兼程往前行路,這一日劉備軍冒著大雨與先鋒軍接近,劉備眼見著那先鋒軍營已經在自己一望之內,卻不見有探馬斥候,也不曾有關卡,劉備歎了口氣,雖然現在大雨滂沱,又是夤夜之間,自己這三個先鋒也未免托大了。
這大雨之夜若是宋軍襲營,我軍這般沒有防備恐遭禍患,因此劉備命大軍駐紮,自己隻帶著聞煥章與幾名親信將領偷偷摸到營地。
果然如劉備預料一般,守營士兵都在營帳裡麵躲雨,幾人來到先鋒軍後營門口都不曾發現。劉備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心道:“也就是宋軍這樣的對手,容得你們如此托大。”
片刻之後,王進、林衝已經在劉備麵前請罪,王進還要去喚楊誌,劉備擺擺手,先叫王進講講戰況,王進便一五一十說了戰況,最後不忘說上一句:“全賴主公錦囊妙計,小人等捉了敵將,雖然不是主將,但也是十節度之一。”
劉備一笑,轉過頭去:“這是聞先生妙計。”
麵對這三個將領,劉備也不願意申斥,畢竟這三人都是將才,若論勇武,個個不遜於他人,隻是這通兵作戰,運籌帷幄的帥才,自己手裡卻是一個都沒有。
王進還需要多加打磨,林衝楊誌雖然是忠勇之士,可是對這排兵布陣還是少一些天賦,就連自己身邊的聞煥章,也隻是王佐之才,卻非獨當一麵的帥才。
劉備思緒想到自己的二弟和軍師,隨意內心一笑,這兩人都是千年不遇的,這一世怎可隨手而得。
想到這,劉備收了思緒,對著王進道:“聽說你把青麵獸的本家放在他那裡了,走我們去看看,這青麵獸能否勸降他本家。”
隨即披上蓑衣,帶著幾人到了楊誌營帳,來到邊上,正聽見楊誌自己對著楊溫大述衷腸,劉備便站在營門口冒著大雨聽了一會兒。
聽到楊誌的心裡話,劉備也大加感動,他早就看出楊誌心結,因此上次封將,特意給楊誌搞的最隆重,要不是楊誌死命請辭,劉備都打算給楊誌在大名府的住宅掛一塊“天波府”的匾額了。
劉備進來,後麵幾人也魚貫而入,楊誌見是劉備,大為驚詫,馬上便翻身拜倒:“末將不知漢王駕到”
劉備一把扶起楊誌:“兄弟說的哪裡話來,你我之間叫什麼王不王,剛才我在帳外聽到兄弟心裡話,感慨萬千,我有手足如此,何愁大業不成,兄弟何愁門楣不興!”
楊誌眼中噙出淚水:“小人願為哥哥赴湯蹈火!”
劉備卻是哈哈一笑,隨後看向楊溫。
楊溫此時一頭霧水,剛才他聽楊誌心裡話,內心也是大為感動,剛剛同情這同族的兄弟一會兒,眼前又來了這個人。
聽他們言語,這位就是那漢王了,楊溫仔細打量眼前之人,心裡也不由得讚歎一聲“好氣度”
他曾經見過兩任皇帝,那老皇帝排場雖大,威儀卻是平平,這後來的新趙佶更是沒有人君氣度,一望之下全無人君之相。
有時候楊溫甚至想,若是這皇帝被扒下龍袍,隻穿著百姓衣服,除了白一點嫩一點,也與這販夫走卒差不多。
可現在看到眼前之人,雖然還披著蓑衣,可是舉手投足之間,氣度非凡,身上總是有一股貴氣、英雄氣、還有著一股俠氣。
那人朝著楊誌一拱手:“小人王倫,與楊將軍有禮了。”
楊溫不自覺還禮,雙手抱拳,膝蓋彎了一彎,挺住沒拜,自覺尷尬的手足無措。邊上楊誌喝道:“不見漢王與你說話麼,楊家怎有你這無禮之徒!”
楊溫尷尬的拱拱手,道:“小人階下囚,節度使楊溫。”
劉備哈哈大笑,命人去了楊溫腳上鐐銬,又命人搬來火盆、弄些牛肉在邊烤火取暖邊烤牛肉。
眾人就在這帳內圍住坐定敘談,劉備遞給楊溫一碗酒,道:“將軍既然被捉,下一步如何打算?”
楊溫低頭良久,歎了一口氣:“如今被捉,我階下之囚,隻好任憑處置了。”
劉備道:“若是放將軍回去,高俅處好交差否?”
楊溫搖搖頭,苦笑道:“必為不容。”
“將軍家眷在何處,若是久在我處,宋廷是否會難為將軍家眷。”
楊溫有些尷尬的看了楊誌一眼:“我本就是楊家旁支,我這一支並非嫡傳,幼年之時更是落過草,家人早已失散,更無妻子,如今是孑然一身了”
楊誌聽了,氣道:“你也是個沒有家眷的旁支,還落過草,怎的前幾日總是搶白於我!”
眾人哈哈大笑,楊溫臉一紅,不搭話。
劉備隨手把刀子遞給楊溫,叫他割烤肉吃,道:
“既然如此,將軍莫不如於你這本家一道,在我處建功立業,安定天下,重振楊門之威,到時候什麼嫡庶之分,有功業於百姓者,才為嫡。將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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