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金軍的暴行,土坡上的漢軍無不義憤填膺,尤其這支作為二線的運糧隊,裡麵不少便是這邊地新招來的新兵。
眼見此情景猶如自己遭了災禍一樣,很多新兵當即就憑著一腔血勇要衝下山去,甚至已有三五個怒發衝冠,向下奔了十幾步,旋即被金軍中強弓善射者射中而死。
百勝將韓滔急忙阻攔,呼喝士卒,無令不得擅動。
慌忙之間,竟然沒有看住天目將彭玘,之間彭玘怒目圓睜,操起三尖兩刃刀,隻喝一聲:
“兄弟!你且在山上不要下來,我去取那廝首級!即便我戰死,你也要在此護住大車!”
韓滔慌忙扭身要去扯住彭玘,但無奈慢了一步,彭玘已經飛身上馬,衝下土坡。
韓滔知道,平素裡自己這個知交好友最是冷靜,但是一旦脾氣上來,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剛才他囑咐自己不要下去,甚至他戰死也不要下去,就說明這個家夥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他知道自己下去會凶多吉少,但是寧願廝殺至死,也不願再看到金軍行徑。
或許他還是冷靜的吧,下去隻是他的選擇。
隻見彭玘持著三尖刀,飛馬轉下山坡,用刀尖指著阿裡奇,怒罵道:
“天殺的潑才!你這鳥人!兩軍交戰,劫奪糧道也就罷了,竟然將百姓女子辱而後殺,且看爺爺將你碎屍萬段!”
這彭玘本就是汴梁城將門之後,自小長在官宦人家,為官後也做了團練使,後投入漢軍,多年征戰,從未見過阿裡奇這般用虐民的方法用於陣前。
說罷一揮三尖兩刃刀直奔阿裡奇,阿裡奇見激將法成功,當即與彭玘大戰。
要說這阿裡奇,當真是遼國上將,雖貪財戀權,但其武藝當真不弱,前者遇到盧俊義隻是料敵不過,便撤走,但是自此之後,常有人議論其貪生怕死。
如今與彭玘戰了數個回合,當即摸清彭玘實力,不由得開始顯示手段,將這彭玘打得連連後退。
兩人三十餘回合,彭玘遮攔不住,身上已經帶了數個槍傷仍兀自死戰不退。
原來這阿裡奇一則賣弄手段,二則也是想傷了彭玘,引韓滔下來。
見到上麵的韓滔依舊在嚴令漢軍不許動,也沒有下來的意思,自己眼前這個彭玘卻還在死戰不退,不由得惱怒起來。
當即尋了個空子,一槍刺去,直入彭玘心窩。
彭玘棄了兵器,雙手卻死死抓住槍杆,他本來想下來斬將報仇,但是無奈技不如人,也做好必死決心了。
生命的最後一刻,彭玘回頭目視韓滔,輕輕搖了搖頭。
韓滔與彭玘情同手足,自然知道彭玘的意思是讓自己千萬不要下來。
當即眼中含淚,看著彭玘逐漸失去神采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
阿裡奇哪管這些,見彭玘這樣,當即將槍杆一擰,隨後一扯,彭玘落馬而死。
漢軍這邊一片怒吼,韓滔強忍淚水,大喝一聲:
“嚴守此地,弓箭準備,有擅動者,斬!”
士卒們見到韓滔臉色鐵青,眼中淚水已然流下,但麵色不改,眼神堅毅,皆噤言,隻彎弓朝向下麵。
阿裡奇仍舊故技重施,韓滔不為所動,隻是握緊的拳頭,指甲已經嵌入手掌,血從拳頭之中流下。
阿裡奇殘害數個人質之後還不見漢軍動彈,不由得大怒,轉眼卻看見賀重寶在一側。
阿裡奇道:“賀將軍,卻還需你以法術破了那南蠻的炮子。”
賀重寶道:“前番擺陣時候做法已然遭到反噬,更兼鬥法輸了,如今再用法術,隻怕又損我陽壽!”
阿裡奇斜視一眼:“為國效力,何惜此命?”
聽到“為國效力”賀重寶不禁用奇怪的眼光打量阿裡奇,他本以為阿裡奇隻是貪財戀權,沒想到這完顏宗弼稍微重視一下他,便徹底成了女真的爪牙。
阿裡奇接著道:“你的兩個骨肉兄弟是被漢軍親手所殺,賀統軍不想報仇?就算不想,你的子侄、妻小,也都在京城”
賀重寶怒目而視,阿裡奇卻斥道:“為國出力,你還有所顧忌!”
當即邊上的女真族士卒皆側目賀重寶。
賀重寶隻得摘掉頭盔披散頭發,拔出寶劍作起法來。
隻見其念念有詞,隨後道一聲“疾”,而後果然土坡之上飛沙走石,黑雲密布。
隨後竟然降下火團,直接燒到漢軍的運輸車上。
果然炮子易燃,山上漢軍當時被炸傷不少。有親兵死死護住韓滔,以至於將他貼身圍住,方才不至受傷。
阿裡奇連連叫好,正當還要賀重寶加大施法時候,卻見賀重寶翻身栽倒於馬下,方才還黑的須發已經斑白了。
原來上次之後,樊瑞已經給這賀重寶布下了禁製,賀重寶強行做法,已然是大受損傷。
此刻賀重寶隻想著自己雖然已成廢人,但隻要回去,辭官之後與妻兒團聚,過好最後一段日子。
阿裡奇無暇去管賀重寶,見到山上漢軍炮子被毀,當即就要令士卒攻打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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