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灑下鮮紅色的光霞。
連綿的山脈裡,時而傳出獸吼,時而傳出孩童的哭鬨聲。
此時,七八歲的孩童躲藏於岩石之後,不停抹掉臉頰的淚珠。
他的前方,十一二歲的少年正與豺狼搏鬥,左臂纏繞破布,右手持有柴刀。
下一刻,豺狼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而來。
少年毫不猶豫地伸出左臂,直接被鋒利的牙齒貫穿,再奮力扯拽。
雖然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全身麻痹,但生存的欲望讓他凝神注視,以求萬分之一的機會。
僅僅一瞬間,他看到了豺狼的脖頸。
毫不遲疑,毫無憐憫,他揮動柴刀狠狠地劈砍向那柔軟的部位。
“吼~~”
鑽心的疼痛,又或是死亡的威脅,讓豺狼淒厲嘶吼,同時鬆開了少年的左臂。
少年不敢有絲毫怠慢,左臂壓在柴刀的背部,右手奮力揮砍,同時身體向前,將豺狼撲倒。
嘭!豺狼倒地,微微震顫著地麵。
少年將身體壓在柴刀上,即便衣衫被抓破,身體被劃傷,他也未曾鬆開一分。
直到豺狼不再掙紮,直到利爪失去力氣,他才癱倒在地。
“鐵蛋哥,你沒事吧?”
伴隨著稚嫩的聲音,小巧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奔跑而來。
“沒事。你鐵蛋哥強壯得很。”
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地笑著。
但,流淌不止的血柱卻表明他的傷勢極重。
“鐵蛋哥,我們趕快回村吧。六叔應該能治好你的傷。”
“行!這狼崽子的肉雖然不好吃,但也是口糧。待會兒,讓爺爺他們扛回去。”
少年意欲站起身,但全身的疼痛讓他僵直當場,再看向孩童擔憂的麵容,他還是奮力站起。
“來,哥背你回去。”
“不行!鐵蛋哥全身都是傷,應該是我背哥回去。”
“少逞能!”
少年輕柔地踢向孩童的腳踝,頓時讓他齜牙咧嘴。
“腳崴了吧?還敢說背哥回去?”
孩童不知如何回話,當抬起臉頰時,他看到映照於夕陽下的燦爛笑容,甚是安心。
少年彎下身,孩童爬上那不算寬厚的背膀。
如此這般,二人緩慢地走向天邊,身後留下一排血淋淋的腳印。
夕陽落下,天空黯淡,隻留天邊一片火紅色的霞光。
“嗯?村子怎麼這麼亮?”少年說。
“會不會是正準備春節祭奠呢?”孩童回應道。
“不對!春節祭奠還有十天。村裡哪有閒錢準備兩次?”
話音落下,少年箭步而走,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還有飄灑而落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