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伸手把少婦放下來的幾張百元大鈔塞進了褲兜裡,見到周圍沒什麼人來算命,乾脆提前點了外賣吃了中午飯,繼續靠在椅子上打盹睡覺。
沒辦法,這段時間精氣神本來損失就大,昨天夜裡又沒睡好,那種精神上的疲憊實在是太難受了。
說也奇怪,昨天自己在這裡擺攤生意還不錯,今天就像商量好了一樣,一個都不見來。
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特彆是開店做生意的朋友肯定遇到過,有些時候生意就是這麼奇怪,忙的時候腳不沾地,運氣不好連個客人都沒。
所以開店做生意的對每天開門的第一單生意都很重視,隻要不虧本,打成骨折價都要做成,為的就是討個好彩頭。
因為沒人打擾,午休我睡了個昏天暗地,等到有人過來敲桌子,又是開口呼喊,我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正是上午來過的那父女兩個,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眼圈都有些發紅。
見到兩人,我趕忙起身,抱歉道:“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沒睡好,二位先等一下,我清醒一下再幫二位算命。”
我先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身體,又回到房車上好好洗了一把臉,等到徹底清醒過來,這才重新回到了桌子前,看向父女兩人。
“小先生,幫我算算命吧。”中年男人開口道,看向我的時候,還特意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記得上午我跟你說的啊。
那少婦也點頭道:“對,小先生,你好好給我爸算算。”
說著,她也朝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一定要說能把我爸治好。
我不由得苦笑起來,想了想,直接把收兩人的錢都拿了出來:“這個是你爸找過來給我的,說讓我算命時一定要說治不好了;這個是你後麵過來找我,讓我說你爸治得好給的。你們父女倆這是要做什麼?”
少婦的眼睛頓時紅了,眼淚再次抑製不住的落了下來,她低頭掏出紙巾開始擦拭淚水。
旁邊的中年男人也有些眼圈發紅,不過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他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掏出一根塞進嘴裡,用打火機點燃了。
打火機的響聲傳入少婦的耳中,她身體猛然一顫,隨即抬起頭來,猛然站起身,把她爸嘴巴裡的香煙拽了下來,扔在地上用力的踩滅了。
接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爸,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你都生病了,怎麼還抽煙?!”
中年男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才重重的歎了口氣,把手裡的一次性打火機直接丟到了一邊,雙手用力的在臉上搓了搓,一言不發的重新坐了下來。
少婦同樣一言不發,隻是站在原地,直直的盯著中年男人,表情十分複雜,帶著幾分憤怒,但更多的是悲傷和痛苦。
我見父女倆這樣僵持著,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兩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既然是來算命,那咱們就按規矩來,叔叔想看健康,就把你的生辰八字報一下。”
沒想到我這麼一開口,那少婦頓時繃不住了,雙手捂著頭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聲音尖銳的說道:“爸,我求你了,你聽我的,去醫院治療,錢沒有了我還可以再賺,媽走了,我隻剩下你了,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呢?”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就想要彎腰把她攙扶起來,可少婦根本不起身,他隻能無奈的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停地用雙手搓著臉,仿佛這樣才讓他好受一點。
見到這情形,我心中不由一歎:這又是一場人間悲劇啊。
當病魔來襲的時候,凡人能有什麼辦法?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命運仿佛總是喜歡捉弄人一樣,越是在意的就越容易失去,那些討厭的卻會一直活在我們身邊。
我見這樣不是辦法,繼續開口勸說道:“兩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坐下來好好跟我聊聊,也許能找個辦法出來。”
少婦大概也哭累了,擦乾了眼淚,重新坐回椅子上,跟我傾訴起來。
她的傾訴明顯帶著傾向性,想要讓我幫著她勸說她父親前去接受治療。
隨著少婦的講述,我總算了解了這父女倆所遭遇的情況——其實內容差不多都猜到了,隻剩下一些細節了而已。
這一家人也是命苦,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她媽媽就得了重病離世了。
是他爸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她拉扯大,為了照顧女兒,她爸也不敢去做彆的,隻能在老家附近上班,所以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
等到她考上了大學,她爸才算解脫,辭了工作下海經商去了,她爸還是很有本事的,下海經商後很快就闖出了一番名堂,家裡的生活條件也好了起來。
她大學畢業後,工作,戀愛結婚,正是房價最高的時候,她爸用這些年打拚賺來的錢給她買了一套婚房,自己還住著家裡那套老舊的單元樓。
她說讓她爸搬過去跟他們小兩口住在一起,她爸說那樣會打擾他們年輕人的生活,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邊大半輩子習慣了,不想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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