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屬陰,是一種很耐澇的植物,即便長時間泡在水裡,也能存活。
它長在這一處河灣的中心位置,剛好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聚陰地,是可以容納靈魂的。
那姑娘的靈魂困在這裡,長久以來一直有人聽到哭聲,覺得這裡鬨鬼,都跟這個老柳樹樹樁有關。
此時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腐爛的柳樹樹樁上籠罩著濃鬱的陰氣,那姑娘的冤魂就寄居在其中。
隻是,她依舊處於極度恐懼的狀態,想要正常溝通交流有些難,現在又是白天,就更沒有什麼機會了。
中年漢子見我看著柳樹樹樁出神,忍不住再次開口道:“大仙兒,您在看什麼?”
“當時那姑娘的屍體是不是正好對著這棵大柳樹,在深水區的邊緣?不對,冬天是枯水期,大柳樹這一塊應該是乾的,沒有河水。”
“大仙您是這個。”中年漢子衝我比了個大拇指,好奇的問道:“大仙你是不是能看到當時的情形?”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就是推測一下。”
“那也不得了。”中年漢子頓了頓,繼續問道:“接下來要怎麼做?要我們做什麼不?”
“不用做什麼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啊?!”中年漢子有些驚訝:“這樣就處理好了。”
我見幾個人都是一臉的好奇,於是扯謊道:“已經搞定了,以後就不會再鬨鬼了。我們回去吧。”
“啊?!好,好。”幾個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就來這裡看一看,問了問柳樹當時的情形,就算是搞定了?
即便心中狐疑,幾人出於對我的敬畏,還是老實的開著三輪車慢慢回到了公路上,等著我開房車跟他們回去。
“你們回去吧,我也該走了,都已經被招待兩頓了,哪有一直去蹭吃蹭喝的。”我擺手示意他們回去。
“啊?!這怎麼行?!報酬還沒給您呢?!我大伯和大娘還特意交代過我,要我把您帶回去。”中年漢子有些著急,上來就要拉我。
“你聽我說,我做這事兒本身就有報酬,是積攢陰德的,哪有再收報酬的道理,再收什麼報酬,那就是壞了我的功德和修行,你們快回去吧,我走了。”
中年漢子原本還想上來拉扯一番,可被其餘幾個人勸住了:“小鬆,大仙兒都說了,人家這是積累功德,不能再收錢,咱就彆壞大仙兒的規矩了,走吧。”
揮手道彆之後,我目送著三輪車遠去,這才仔細的調整了房車的停靠位置,回到房車上開始閱讀書籍,等待夜晚的到來。
午飯和晚飯都是我在房車廚房裡做的,胡亂對付一口。
到了黃昏時分,我拿出折疊桌椅在房車前擺好,等到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熄滅,立刻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引魂燈。
隨著引魂燈點燃,周圍被黑色迷霧所籠罩,河堤的那條路上,隱隱傳來了女人的哭聲,在這黑夜中,的確有些瘮人。
我微微歎了口氣,坐在原地等待著對方的到來: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哭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紅白相間羽絨服的女孩子一邊哭著,一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身上濕透了,羽絨服上一直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走來的路上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
她走到我前方三四米的距離,就停下了腳步,看向我的表情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