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的異動有些非同尋常,它顯得很焦躁,抬起兩隻前爪,在副駕駛的玻璃上來回撓著。
我趕忙踩下刹車,打開了副駕駛的玻璃窗,它立刻從窗口跳了出去,跑到了房車前麵,先是衝著我叫了兩聲,轉身朝著房車後麵跑去。
我明白了花花的意思,在鄉間公路上調轉了車頭,跟隨著花花的腳步,朝著前麵開去。
花花跑的飛快,我開著車跟在後麵,行駛過三四裡地之後,來到了一個小橋前。
這是一個老舊的石拱橋,鄉村公路從它的上麵穿行而過,上麵是近二十厘米厚的水泥路麵,而下方依舊是老舊的石塊,充分證明了這老舊的鄉村石拱橋有多麼的結實耐用。
花花過了石橋之後,就停下了腳步,蹲坐在橋頭上,轉過頭看向我,喵喵的叫了起來,明顯是在招呼我過去。
我把車子停在了石橋旁邊的空地上,想了想,拿出了引魂燈,點燃之後,舉著引魂燈朝著花花走去。
花花很少會主動提示什麼,這樣進行提示,一定跟孤魂野鬼有關,或者就是跟陰陽之間的某些事情有關,點燃引魂燈是必須的。
當我舉著引魂燈來到石拱橋前,剛要邁步上前,石橋那頭的花花突然喵喵叫了兩聲,飛快的從石拱橋上跑過,回到了我的跟前,蹲下身子,接著轉過頭朝著石拱橋上望了過去。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那邊看去,隻見石拱橋上不知何時起了濃鬱的迷霧。
迷霧之中,忽的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
一個麵容硬朗的青年人,身穿民國時期的長褲短褂,身上背著一把老舊的漢陽造,騎著一頭棗紅色的大馬,正邁過石拱橋朝著這邊而來。
就在這時,一聲突兀的槍聲響起,青年戰士的身上猛然爆出一團血花,把他胸前的白色短褂給染紅了。
他從戰馬上滾落下來,強忍著劇痛,趴在地上做出了射擊的戰術動作,舉起了手中的漢陽造,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還擊起來。
戰馬受驚,沿著道路朝著前方跑去,不過很快又跑了回來,在石拱橋前方的空地上不安的打著轉,不敢靠近上前。
遠處射來的子彈打在石拱橋的青石上,發出砰砰的彈射聲響,打在那青年戰士周圍的地麵上,打起一團團灰塵。
戰馬終於克服了恐懼,四條腿都跪了下來,匍匐著來到了青年戰士的跟前。
石橋那頭,有人大聲喊了起來:“住手,他媽的都給我住手,彆把馬打死了,值不少錢呢。這小子胸口中了一槍,活不了多久了,咱們耗也耗死他。”
槍聲停了下來,那棗紅色的戰馬用頭拱著青年戰士,想讓他重新騎到自己身上,帶著他離開這裡。
可青年戰士胸口流淌出的鮮血已經把整個石拱橋都給染紅了,鮮血順著石橋的縫隙往下一滴滴的落下,落入了河水之中,把河水染出一片殷紅。
青年戰士無力的咳嗽著,每一次咳嗽,他的口中都噴出鮮血。
“大紅……馬……快走……快回去……找連長和……和政委……走啊!走……”
青年戰士用儘最後的力氣吼道,大紅馬的眼睛裡流出淚水,猛然站起身,發出一聲悲憤的嘶鳴,猛然朝著來時的路衝了過去。
王保長帶著的幾個地痞流氓阻擋不及,對著衝過去的棗紅馬連開了好幾槍,棗紅馬明顯頓了一下,似乎被子彈擊中了,卻去勢不減,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的道路上。
青年戰士依舊保持著匍匐射擊的姿勢,眼睛依舊圓睜著,隻是眼睛裡已經失去了光彩,慢慢的變得暗淡下來。
幾個地痞先是用石頭對著這邊砸了好幾次,確定砸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把那把漢陽造從他手中拽走了。
……
一陣夜風吹來,迷霧散去,剛才那一幕虛幻的景象也徹底消失了。
夜風吹動了我的衣襟,也讓我感覺臉上有些涼涼的,我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剛才看到的那青年戰士,就是外公記憶中的大哥,當初他就是在這裡被王保長帶人伏擊犧牲,隻有一匹棗紅馬從伏擊圈負傷逃離,帶回了他的死訊。
花花來到我的身旁,圍著我轉著圈,用頭和身子在我腿上來回蹭著,仿佛是在安慰我。
我蹲下身子在花花的頭上揉了揉,端著引魂燈來到了石拱橋上。
在引魂燈燈光的照耀下,石拱橋水泥路麵下方的石縫裡,依舊有暗紅色的鮮血。
看著那些暗紅色的鮮血,我的眼睛再一次變得潮濕了:這裡曾經流淌過大外公犧牲的鮮血。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衣兜裡有東西變得無比炙熱,我下意識的掏出來一看,發現是軍哥給我的那個小盒子,那裡麵裝的是他家老爺子身體裡取出的彈片。
我把引魂燈放在了橋麵上,伸手打開了小盒子,裡麵的那塊彈片此刻變得炙熱發紅,上麵有暗紅色的液體正在不停的來回滾動著。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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