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乾奶的話,也就沒再說話,隻是伸手摸了摸花花的頭,花花低低的叫了兩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一般,聲音裡滿是安慰。
屋子裡陷入一片沉默,我在黑暗中閉著眼睛,腦子裡滿是剛剛的猜想,隻覺心神不寧。
不管是算命還是引路,都可以見證人的一生,也可以看淡生死。
可那是身為旁觀者時的感覺,如今狀況出在自己身上,要是還能淡然那才怪了。
我隻覺得心裡像是有火在燒,身下的沙發也如同長了刺一般,怎麼躺怎麼難受,忍不住連著翻了好幾個身。
就在這時,乾奶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娃兒啊,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翻個身。”我不敢再翻身,強忍著難受,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腦海裡一片亂哄哄的。
又過了很久,乾奶的聲音再次傳來:“肯定是我快要走了,我家季藏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會沒事的。”
我不由得渾身一震,如遭雷擊,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原來乾奶已經猜到了,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她的樸素概念裡,這種應讖的事情,隻要提前說了,就算是把因果攬在了自己身上,她這是在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
“乾奶,不是你想的那樣,沒事的。”我趕忙說道。
“我一個糟老婆子,早就活夠了。”乾奶頓了頓,繼續道:“你不給人算命了也好,算命窺探天機,你命格又特殊……你記住,自己是個大學生,乾啥都能有口飯吃,就彆吃這碗飯了,以後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乾奶,我知道。”
我原本慌亂的心,被乾奶這無私的愛意溫暖了,也漸漸平靜下來:乾奶都不怕,自己有什麼怕的?
外公身為引路人,也沒有怕過,自己可不能給外公丟臉。
更何況,自己親眼見過鬼魂,知道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重新放鬆下來,我頓覺困意來襲,晚上喝的酒勁兒也湧了上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一夜無夢,第二天我原本準備吃過早飯就走,可乾奶死活不肯,非要拉著我吃了中午飯,才依依不舍的送我出門上車。
夜裡的那場談話,她沒有再提起,隻是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從市區出來,我把車子停在路邊,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該去往何方。
那枚彈片肯定很關鍵,黑無常大人也說還有其他的鮮血需要找到,可其他的鮮血我又該去哪裡找?
我掏出銅錢,開始占卜起來,想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行程該去哪裡,很快就得到了結果。
放下銅錢,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開著車朝著東邊出發了。
天黑時分,我在一個小城停下車子,準備休息一晚再出發。
今夜又是個月圓之夜,我很想通過引魂燈跟外公見上一麵,跟他聊一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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