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慢條斯理地說道:“因為女生們很喜歡我,男生們說我在裝可愛、惡心人,就拿刀割了我……”
“傷口消毒了嗎?打針了嗎?”顧清歡打斷他的話。
少年依舊笑眯眯的:“是剛拆封的陶瓷刀,不會感染破傷風的——順便我討厭打針。”
顧清歡想去拉他,又怕扯到傷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學生會會長。”
她快步走到辦公樓前,輸入門禁密碼——很好,密碼沒有改。接著招呼少年跟上她,坐電梯直接前往六樓,找到會長室,抬手敲響了門。
門後傳來一聲“請進”,顧清歡打開門:“你好,我是高一三班的顧清歡,有學生受到霸淩,我陪他來向學生會舉報。”
少年跟在她的身後,有樣學樣:“你好,我是一班的夏禾。”
站在辦公室裡的男生正是剛才走在顧清歡前麵的那位,她這會兒才看到他的正臉。
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與其說是冷淡,不如說是沒有表情。
他懷裡抱著一摞文件夾,似乎正要往書架上放,看到顧清歡和夏禾進來,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平靜地看向躲在顧清歡背後的夏禾:“你遭到校園霸淩了?”
夏禾的笑容不減,完全不像是被霸淩的樣子:“沒錯,是我。”
出乎顧清歡的意料,在看清夏禾後,會長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裡透了些許不耐煩:“又是你嗎?”
嗯?顧清歡詫異地看向夏禾,後者則是無辜地眨眨眼。
會長伸手抵了一下額頭,對著顧清歡說道:“你認為,他是幾年級的學生?”
不會吧?顧清歡的嘴角抽搐:“難道是……高二嗎?”
“沒錯。”會長的回答打碎了顧清歡的僥幸心理,“他從一年級開始,就經常說自己遭遇了霸淩,算上你,已經有七名學生被他騙了。”
顧清歡一把捂住額頭,又放下手,看向夏禾:“手給我。”
夏禾乖乖伸出左胳膊。
顧清歡抓著夏禾的手臂,仔細檢查了下那些血痂,試著用指甲在邊緣刮了刮。
透明的膠紙翹了起來。
顧清歡一點點地撕下了一層做得極其逼真的傷痕貼紙。
她用兩根手指拎著那張貼紙,表情一言難儘。
夏禾吐了吐舌頭:“呀。”
“呀”什麼“呀”啊!顧清歡將貼紙團吧團吧揉成球。
會長說道:“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沒有受傷,隻是在惡作劇……”
他的話音未落,顧清歡已經抓住了夏禾的另一條胳膊。
她低頭看著傷痕,沒注意到會長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夏禾的笑容也在瞬間從原來的單純可愛,變成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東西的興奮。
這一次,指甲沒有刮起任何膠紙,反倒是刮掉了一小塊血痂。
顧清歡嚇了一跳,確認底下已經長好了,沒有滲出血絲,先是小聲說了句“抱歉”,接著轉頭看向會長。
“這是真的傷口。”顧清歡說道,“我不知道是霸淩留下的傷口,還是自虐症之類的,但是,這種情況學生會應該加以乾涉吧?”
會長沉默片刻,說道:“我會調查清楚的,顧清歡是嗎?你可以先回去了,夏禾你留下。”
顧清歡走出辦公樓的時候,難得有點發懵。
她來乾嘛的?來詢問怎麼加入學生會,試試看能不能找會長當靠山——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話說這算她被趕出來了嗎?她給會長留下好印象了嗎?
顧清歡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先去找秦旻商量吧。
六樓的會長室裡,傳出了歡快的哼唱聲。
和顧清歡談話的“會長”,此時正一副頭疼的表情,將懷裡抱著的文件夾放到桌上,深深地歎了口氣:“這還是第一次……”
夏禾一邊哼著小調,一邊走到辦公桌後,將自己丟進舒適的靠椅裡。
他搭著扶手,手指隨著哼唱靈活地敲擊著扶手,像是在彈奏鋼琴。
“小白,你輸咯~”夏禾笑得十分燦爛。
“我有‘白寒山’這個名字,請不要稱呼我為‘小白’。”白寒山推了推眼鏡,“願賭服輸,我會依照賭約,當你不想處理會長的工作時,代替你完成。”
他看向夏禾布滿傷痕的右胳膊,遲疑著想要詢問,夏禾已經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笑容裡沒有半點溫度:“小白,不要多管閒事。”
“……我知道了。”白寒山移開視線。
他一直以為這隻是夏禾測試人心的遊戲,也見過夏禾往胳膊上貼疤痕貼紙,可仔細想來,他每次看到的時候,夏禾都隻是往左胳膊上貼。
不過,最出乎意料的還是那個叫做顧清歡的女生吧?
明知道自己被耍了,猜測到夏禾胳膊上的傷痕是假的,甚至通過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為什麼能不死心到那種程度,還要檢查夏禾的另一條胳膊?
夏禾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繼續一邊哼歌一邊給秦旻發消息。
夏禾:【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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