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坐在夏禾的車上,給媽媽打了電話,說了要晚點回家的事,宋逸也跟著報備了一聲。
“夏學長,你不用跟家裡說一聲嗎?”顧清歡順口問道。
“不用,我沒有父母,直係長輩隻剩一個爺爺,他不管我的。”夏禾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這句話出來,車內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十度。
顧清歡遲疑幾秒,語氣柔軟下來:“你的父母去世了嗎?”
“嗯,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如今也不記得多少了。”夏禾的語氣淡淡的。
他殘存的關於父母的記憶,就像是快要朽爛的宣紙,輕輕一抖,就會化為塵埃。
但是他不會容許任何人說父母的不是,他能活著回到夏家,也是多虧了父母死前的布置。
顧清歡看了夏禾一會兒,他眨眨眼:“怎麼了?”
“沒什麼,”顧清歡說道,“隻是在想夏學長是像媽媽還是像爸爸。”
像媽媽——夏禾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這個回答。
爺爺說他長得像爸爸,大伯和二伯卻會說他隻有臉長得像,性格上完全隨了他的媽媽。
夏禾的父親夏知寒在夏家排行第三,是最小的兒子,天資卓越,相貌俊秀,被夏家老爺子寄予厚望。
可是他不喜歡家裡安排的道路,更喜歡藝術,年輕的時候把老爺子氣得夠嗆。
直到他遇到了夏禾的母親,許秋。
從名字到出身,從相貌到才能,這兩個人似乎不該處於同一個空間。
然而兩人相遇且相愛了,像偶像劇一樣。
許秋初中畢業,就被家裡人鎖了起來,拿她嫁人換彩禮,她趁家裡不備,卷了錢跑到大城市謀出路,機緣巧合之下,和夏知寒有了交集。
夏知寒很愛她,愛她旺盛的生命力,愛她的張揚與野心。
她像是荒地裡的狗牙根,極耐熱耐旱,耐踐踏,將根深深地紮入土壤,拚命汲取養分,蔓延成廣闊的綠意。
許秋也很愛夏知寒,愛他純粹剔透的心,愛他的善良與美好。
她知道自己和夏知寒比起來差了許多,也清楚夏知寒無心夏家的產業,但是本就屬於夏知寒的那份,她不打算被彆人搶走。
所以她自己上,她走了老爺子原本給夏知寒定的路。
她學得很拚命,夏知寒也支持她,他覺得那樣執著奮鬥的許秋美得驚人。
等那兩個無能的哥哥回過神來,才發現許秋身為他們眼中的“外人”和“下等人”,居然在夏家站穩了腳跟,甚至有不少合作方是因為許秋才選擇了夏家。
他們看不到許秋的優秀,卻恐懼自己的蛋糕被搶走,結果動了不該有的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