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鄉這麼說,張家的人頓時瘋狂了。
什麼?那個欠債不還的張來娣,居然沒有被剁手或是賣掉,不但結了婚、生了兒子,居然還繼承了老公的遺產,越過越好了?
那個他們看不起的張來娣,怎麼能過得比他們好!
他們跑了過來,大搖大擺地站在張青柳的店門口,頤指氣使地要求她把錢交出來。
理由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張青柳的“親人”——簡直離譜又惡心。
張青柳帶著剛上小學的聞野,不敢硬來。她沒有可以壓製住張家人的武力,又被人提前暴露了情況,過去使用的“欠債不還”這招根本沒辦法再用。
無論她怎麼說,張家人都堅信,張青柳偷偷藏了幾十萬、不,搞不好是上百萬的錢!
這錢她留著有什麼用,不如給他們用!
尤其是張光宗,叫囂著隻有大投入才能有大回報,讓張青柳把錢拿出來,他要拿去投資,以後隻要在家躺著,就會有源源不絕的利潤。
有張家人在這兒鬨事,學生家長們也不敢過來買東西,即使有人挺身而出,幫忙趕走了張家人,也沒辦法天天都盯著,張家人總會逮著機會過來鬨。
張青柳咬著牙,決定再跑一次。
她先是假裝屈服,斷斷續續給了一些錢,讓張家人放鬆了警惕,減少了過來的次數。
然後趁著空檔收拾東西,準備帶著聞野逃跑到彆的城市。
隻是,她低估了張家人喪心病狂的程度。
老家鎮上有個患有無精症的老男人,手裡有點小錢,聽說了張青柳的事,就對張家人說,不如把張青柳嫁給他,他願意出二十萬。
張家人一合計,覺得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收了老男人三萬的定金,接著便抓住張青柳,想把她帶回去“嫁人”。
“畜生啊!”王家安聽得咬牙切齒,“這群玩意怎麼就沒死絕了呢?”
劉姐一拍大腿:“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那群畜生抓住青柳姐和小聞的時候,被住在附近的蘇凜看到了,她們母女倆報警後又通知了我,還拽著人不讓走,拖到了警察來,我都不敢想青柳姐和小聞現在成什麼樣了。”
“後來呢?”顧海燕問道。
“張家人抓住青柳姐的時候,傷到了她的右手,哪怕經過治療,右手也不能正常活動了。”劉姐歎了口氣,“當時動手的是張光宗,不過最後是他媽給他頂罪坐牢,還賠了筆錢。”
“有警方介入,張家人才灰溜溜地滾了回去,之後幾年也沒再出現過。隻是青柳姐右手成了那樣,早餐店也開不起來了,這幾年在嘗試彆的方法賺錢。”劉姐說。
“張青柳真的很厲害。”顧海燕忍不住感慨,“她現在帶著聞野,好過嗎?”
“說實在的,不是很好,”劉姐搖搖頭,“先不提收入方麵,小聞這孩子,大概是當年親眼看著母親被傷害,還差點被綁走,想法有點偏激。”
“小學高年級的時候他就經常和街頭的小混混打架,初中也經常和同學起衝突,次數多了就變成逃學。不過他也不是在外麵混,就是在家附近守著,像是擔心自己離青柳姐遠了點,她就會出事。”
顧海燕點頭:“從孩子的視角來看,能保護母親的隻剩下自己,會形成這樣的認知也很正常。”
“唉,我以前和聞哥認識,也一直在幫襯青柳姐,可是小聞還是不放心。”劉姐苦著臉,“他初中畢業後,沒繼續念高中,自己找活乾,有空就來給我幫忙。沒想到張光宗這個畜生,還敢找過來。”
顧海燕和劉姐開始同仇敵愾地罵起了張光宗,顧清歡抬頭,看向聞野的方向。
剛有一桌客人走了,聞野正在收拾桌上的剩菜,把餐具端走後,又拿了抹布來認真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