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秀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她目前的身份隻是有幸跟著雇主參加聚會的保姆,沒資格代替崔婉寧管教孩子,更不該站在雇主的對立麵,崔婉寧才是給她付工資的人。
可是她來到虞家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虞媛、為了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保護她嗎?
這種時候要她怎麼理性地思考?她被崔婉寧打的那一巴掌,胳膊上現在還有些發麻發燙,俞文秀光是想到這一巴掌可能會落到虞媛身上,都心疼得要命。
虞媛怔怔地看著俞文秀,她其實清楚崔婉寧是怎樣的人,對她的要求就是順利和魏霄定下婚約、結婚,為虞家謀求好處。
不抱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她現在會哭,也不是難過崔婉寧的行為,隻是對剛才的情況感到緊張和害怕。
可是,現在看到俞文秀為她憤怒,她忽然又想哭了。
她甚至想說,“要是俞姨你是我媽媽就好了”。
這種話太不禮貌了,先不說俞文秀有沒有自己的女兒,這種話在彆人聽來,會不會顯得很白眼狼呢?
不管怎麼說,虞家都將她撫養長大,這份養育之恩,光是一個巴掌,根本不足以讓她的“背叛”顯得名正言順。
她最終隻是重新抱住了俞文秀,不過這次她不會哭了,有人站在她這邊保護她、陪著她,她應該重視愛自己的人。
虞欣和沈見微拿著熱毛巾和碘伏棉簽跑了回來,俞文秀將東西接了過去:“我來吧。”
雖說以朋友的身份做這些事很普通,但在這種場合下,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說些有的沒的,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虞媛現在一身酒味,加上剛發生的事,也不適合繼續停留在這裡。
顧清歡和虞欣準備跟著一起走,沈見微就不適合跟著了,隻能揮手和她們告彆。
崔婉寧乘坐一輛虞家的車離開了,好在今天來了兩輛,俞文秀坐副駕駛,三個女孩子坐在後座。
虞媛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一身酒味實在不太好聞,虞欣便坐在了中間,顧清歡坐在最邊上。
一路上大家什麼話也沒說,直到回了虞家,虞媛洗過澡、換完衣服出來,四個人才坐在了虞欣的房間裡。
“咳咳,”顧清歡清了清嗓子,“虞媛,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和魏霄究竟發生了什麼爭執嗎?”
虞媛坐在沙發上,絞著手指,含糊地說道:“……昆蟲。”
“什麼?”顧清歡沒聽清。
“昆蟲料理。”虞媛重重地說道,“今天的料理裡,有一個位置上擺放的是昆蟲料理。”
“魏霄說要帶我去長見識,可是,我很怕蟲子,不想過去,他就說隻是去看一看,沒什麼……”
虞欣聽虞媛說過小時候的事,知道虞媛害怕蟲子,就是魏霄害的。
這回魏霄說要帶虞媛去體驗昆蟲料理,明顯就是故意的。
開個玩笑?彆逗了,隻要被“開玩笑”的人不覺得好笑,那就根本不是玩笑,隻是在欺淩彆人而已。
虞媛的手指絞得更緊了,語氣也跟著加重:“我實在是不想去,就準備走,結果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暫時停住了話頭,抬眼看著虞欣和顧清歡,還有心疼地看著她的俞文秀,抿了抿唇,到底是開口道:“那個時候,我想,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嗯?顧清歡來精神了,一臉期待地看著虞媛。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看到顧清歡這副表情,虞媛真的有點想笑,心情也輕鬆了一點。
虞媛呼了口氣,慢慢說道:“其實我本來是想自己摔倒的,隻是沒想到他底盤那麼不穩……”
說到這裡,虞媛稍微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