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踏入蔡府,心中懷揣著敬意與期待。他並未迂回,而是直接前往蔡邕的書房。
沿途,府中的仆人對這位來訪的貴客紛紛行禮,但士徽的步伐堅定,目不斜視。
書房的門敞開著,書香氣息撲麵而來。蔡邕坐在書桌後,手持一卷竹簡,正沉浸於書海之中。士徽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邁步進入。
“小婿士徽,拜見嶽父大人。”士徽行禮如儀,態度恭謹。
蔡邕抬起頭,目光溫和,示意士徽起身:“賢婿無需多禮,就坐吧。”
“多謝嶽父大人。”士徽謝過,然後坐在蔡邕對麵的席位上。
蔡邕放下手中的竹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詢問:“前來所為何事啊?”
士徽直入主題:
“嶽父,我意在交州各個郡縣來辦學堂。想請嶽父大人在南海郡教授經學。”
蔡邕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深思的神色:“文軍為何有此想法啊?”
士徽不急不緩地解釋道:“想要受到良好的教育必然通過兩個途徑:一是官學,二是私學。官學雖好,但覆蓋有限,且多為權貴子弟所設。私學則更貼近民眾,能普及更多渴望知識的學子。我意在交州創辦私學,以嶽父大人的學識和聲望,必能吸引眾多學子,造福一方。”
蔡邕聽後,眼中閃過讚許之光,他緩緩點頭:“賢婿此番心意,倒是與我不謀而合。教育乃國之根本,能普及教育,實乃利國利民之舉。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在南海郡教授經學。”
士徽聞言,心中大喜,再次起身行禮:“多謝嶽父大人成全。”
在漢朝,孩童的教育被高度重視,識字教育通常在八歲之前就開始了。在家中,父母或長輩會教授孩子們識文斷字,打下基礎。八歲之後,孩子們會被送到宗族或閭裡的書館,接受更深入的開蒙教育。
這些書館,有的由一族之力獨立開設,有的則是由幾家人共同出資,聘請講師。也有一些家庭會請老師上門教學,但漢代的士人講究“禮有來學,師無往教”,意味著學生應當主動前來學習,而不是老師去迎合學生。
在書館中,八歲至十五歲的孩童們會接受進一步的教育。他們繼續學習識字和書法,頌讀《孝經》、《論語》等經典。據《藝文誌》記載,漢朝書館的初級教材內容廣泛,不僅包括最基礎的識字課本,還有教授數理、博物等知識的教材。
例如,荀彧的六叔荀爽,小時候就因為十二歲就能背誦《春秋》而出名,這在當時相當於初中生學習了大學課程。
到了十五歲,這些孩子們大多數會前往郡內的私學或官學繼續深造。實際上,私學和官學的數量可能比史書中記載的還要多。像鄭玄這樣的經學家,因其德高望重,招生規模動輒數千,這也反映了當時對教育的重視和對知識的渴求。
士燮年輕時,他負笈遊學至潁川,拜入了名士劉陶的門下,深入學習《左氏春秋》。士徽這才想起來父親似乎也是頗有名望之人。
士燮的學問和品德,很快吸引了一批批中原的士人前往依附避難。這些士人中,不乏名望顯赫之輩,如袁徽、許靖、劉巴、程秉、薛綜等。他們或是因戰亂而流離失所,或是因政治鬥爭而尋求庇護,紛紛投奔士燮,使得士燮的身邊聚集了一大批人才。
這些人才的到來,讓士徽意識到,若是能在學校中任職教授學生,那麼不僅能為他們提供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更能為將來培養出更多的人才。
陽光明媚,士徽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父親的書房。書房內,書香四溢,士燮正坐在書桌前,專心致誌地閱讀著書籍。士徽輕輕敲了敲門,士燮抬起頭,看到是自己的兒子,便放下手中的書,微笑著示意他進來。
士徽走進書房,恭敬地向父親行了一禮,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父親,我有一事相求。如今我們士家雖然勢力雄厚,但在這亂世之中,若無足夠的才智之士輔佐,恐怕難以長久。我想請您出麵,邀請那些依附在我們治下避難的學士們,讓他們為我們的家族出謀劃策。”
“徽兒,你的想法不錯。這些學士們都是飽學之士,他們的才智和經驗,對我們士家的發展確實有著重要的作用。但是,你要知道,這些學士們各有各的脾氣和性格,要想讓他們真心為我們效力,並非易事。”
“父親,我明白您的意思。學士們最在乎的無外乎名聲。”
“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左傳·襄公二十四年》
“立德謂創製垂法,博施濟眾”;
“立功謂拯厄除難,功濟於時”;
“立言謂言得其要,理足可傳”。
“可以說,立德為政教之事,立功為社會之事,立言為學術之事。立德、立功、立言都為名之實,是“立名”的前提。”由此便造成了一種留名的心理。在這種心理的驅動下,人們不僅希望“書名竹帛”,而且紛紛“立碑鐫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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