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珠輕微轉動,先是看了一眼安璿,然後再看向林術,張開口沙啞的說道:
“我竟然還沒死。”
“你當然不會死,好了,是不是感覺自己有點力氣了?”
宮紹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腿,發現真的不再是之前那種渾身無力的狀態,他不敢置信的道:
“對,感覺自己能站起來了。”
林術鬆了一口氣,“那就行,起來吧,我們去那邊。”
對麵的那條高速公路上,車如流水般地駛過,對他們來說,哪怕對麵的公路上發生了很大的車禍,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影響不到他們趕路的計劃。
“好,璿”宮紹還記得林術讓他不要提起安璿的事情,於是改口道:
“林哥,你扶我一把,站起來還有點難。”
“來。”
林術左手將宮紹拉了起來,兩個病號就這樣一瘸一拐地向安全通道走去。
夕陽漸漸落下,月亮還沒來得及出現,星星也就那麼孤零零地幾顆,天空昏暗的不行,整個世界似乎完全被黑暗侵蝕殆儘。
但下一刻光明便再一次出現了,而且它不再那麼遙遠,遙遠的高高懸掛在天空上,它這一次離人很近,近的像是從地麵上長出來的。
還真的是長出來的。
一盞路燈被點亮,隨後是第二盞,第三盞它們一路向前延伸,遍布整片大地。
隨後是為了安全著想而打開的車燈,它們的光小一點,但數量更多,而且還可以動。
再加上總有些人喜歡把燈光的顏色改成藍的綠的紅的平時林術很討厭這些瞎雞兒改燈的人。
但這一刻,車流不息,它們流光溢彩,像是銀河。
林術和宮紹兩人並肩而坐,爛泥一樣靠在安全通道的護欄上,呆呆的看著對麵車道。
林術發呆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據說在上輩子的地球上,中國的路燈有三千八百萬那麼多,那麼藍星的華國呢?有沒有一億盞?
宮紹發呆純粹是被遠光燈刺麻了。
不遠處正好是個很長的下坡,如果在這個坡道上開遠光燈,就會將對麵的人刺成傻逼。
很多車禍就是這樣發生的。
“最討厭遠光狗了。”
宮紹用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勢的左手拿著一根煙,吧唧吧唧地一口口吸著。
這根煙是那個帕拉梅拉車主給的,他是被好心的人拖過來的,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兄弟對不起,我不該超你車的,但我把你看成我爹了。
當時林術和宮紹兩人都聽傻了,怎麼就開始認爹了?
然後那車主又說雖然是因為你們爆胎我才撞上你們的,但論誰的錯大還得是我,如果不是我開的太快,你們爆胎最多也就是讓明年的保險變貴,不至於變得現在這麼慘。
林術表示哥們我們好歹還站著呢,你都快癱瘓了還好意思說我們慘啊?
車主又說,其實我說這麼多是想抽煙了,我口袋裡就有煙,剛才我被撞到天上的時候,保護的不是頭而是口袋裡的煙,你們要是有力氣的話幫我拿一下,謝謝,當然了,如果你們也抽就給自己拿一根。
旁邊的人都被搞無語了,但在場很多男性朋友紛紛表示,如果換了自己也許也會這麼做。
對於抽煙的人來說,這種時候要是沒煙,比殺了他還難受。
於是一包看起來就很貴的煙被分完了,也不管那個車主在地上大叫著特麼是我被撞飛了,又不是你們被撞飛,難道你們沒煙嗎!
林術覺得這人性格還行,但哪怕再拿人手短,他也不願意對這車主說一句身體安康這種祝福話。
現在七殺還沒完全消失呢,也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些什麼,林術不敢在亂說彆的話來占用言出法隨的時間了。
林術舉起自己正拿著一根煙的左手,猛吸了一口,然後道:
“高速上不開遠光燈很危險的好麼?”
“也是啊。”
聲音很鬱悶的樣子,林術納悶的轉過頭,“乾嘛呢你這是。”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宮紹左手叼著煙,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苦笑道:“我從小到大受到最大的傷就是割那個皮,但那時候好歹還打了幾針麻藥。”
“可現在嘞,痛的我都想死了,巴不得自己趕緊昏過去,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想昏過去的感覺,而且還越來越清醒了。”
“咳咳咳咳!”
林術有點尷尬,這麼一說還真是,本來宮紹隻需要暈過去就不會感覺到痛了,但林術那句讓宮紹醒過來的話,就導致他必須要清醒的麵對這種痛苦。
古代是不是有種酷刑就是這樣的?
林術扯開話題,“哎呀,彆說這麼多啦,你可以想點好的事啊。”
宮紹疑惑道:“好的事?”
林術嘿嘿一聲道:“比如說,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對不對?”
在宮紹懵逼的眼神中,林術繼續道:“正常來說,很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遇見一次這種在大型車禍中活下來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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