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尉當心!”四下驚懼聲響起。
卻見大都尉神情慌張已不知所措,隨從們紛紛舉直刀攔擋。隻是龍泉的寶劍豈是尋常之物,吹毛利刃、削鐵如泥,眨眼間已將幾把生鐵直刀生生砍斷,利劍直刺大都尉而來。
須臾之際,隻見大都尉背後的旗杆後方彈出一張大網,眼看就會將龍泉罩於其中。
“少將軍!”程燃邊戰邊注視著這邊的一切,急迫地大喊出聲。城頭的老將軍按著垛口的手也是瞬間一緊。其他漢軍更是冷汗直流。
龍泉心中暗叫不好,過於求成之心令自己放鬆了防備,忽略了對方的詭計,可此刻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揮劍割開也抵不住被俘的宿命。
恰在此千鈞一發之時,一竿長槍似攪棒一般挑起罩網的一邊,翻卷起來,而旋飛而至的一把紙扇更似剪刀,將罩網削成碎片,又被長槍卷起的部分釘入匈奴軍旗的旗杆之上。
解了龍泉之困,兩道身影也躍入戰圈:一人臉罩麵具,一柄長劍猶如長龍上下翻飛,所經之處血光四濺;另一人抬手接住旋飛而回的紙扇,雖是笑容滿麵,卻也手下狠絕,將匈奴士兵殺傷數人。
龍泉回落至馬背,反手一劍挑下一敵,才撿著空隙之時麵向後來的二人,“多謝!”
二人並未回應,卻相當默契地與他一同再次攻向旗下的大都尉,才發現早已沒了蹤影。
遠處,已有呼呼的風聲響起,戰場亦有起風的跡象。匈奴這邊的鳴金之聲隨之而起。
老將軍眼觀戰局,側頭吩咐,“收兵!”而後便聽見大漢收兵敲金之聲。
“少將軍,回城!”李世賢見龍泉仍是勇戰於敵陣中軍圍困之中,拍馬持槍趕過來。
龍泉一擊不成反險些被俘,正是一口氣憋於胸口,卻聽得鳴金收兵的號角,哪裡還能放手,繼續與後來的兩人一同攪亂敵方中軍陣腳,卻並未再次發現大都尉的身影。
“哎!李將軍,你且率部先行,我來墊後。”
他們說話的當空,風勢逐漸變大,匈奴這邊的後營駐地內,先後飄起無數巨大的風箏,隨風而起朝著城關方向而去,同時弓箭營展開列隊,以火頭箭雨相護,雙方戰局情勢猛地轉變。
“不好,程將軍、李將軍,速速回城!”龍泉果真預料到了匈奴的奇絕招數,隻是這比之他所預計的仍要詭譎——一直未露麵的匈奴步兵,此刻也已現身,不同以往的是,每人身上掛著繩索,且均係於重木之上,而士兵們正分小隊抬著重木撲奔玉門關城門而去,周圍亦全是身著極厚重且外向布滿鐵刺鎧甲的長矛隊護衛。
“將軍您看!”城頭之上,護於老將軍身側的衛卒也已指向這方。
眾人皆驚,“這是?匈奴人要做什麼?”
老將軍眉頭擰的更甚,“他們想要借助風力直飛越城門,而下方亦同時震開。且風已起,而他們早有防備,不會被輕易吹去,你等且看,每個風箏上都有人,卻有繩索相牽。”略停了片刻,“眾將聽令,將鐵蒺藜滿鋪於城頭,令飛越之敵無從跳落,同時準備重弩防禦。城門處擺放油桶,準備火把。傳令後軍將城中百姓藏匿於自家地窖亦或是所挖的地坑之內,上覆水被。所有將士務必準備繩索於自身,以防被風卷起無從牽絆。”
“諾!”
而戰圈這邊,除了龍泉隻身深入敵軍陣內,其餘兵將皆於其後方。聞得各自的收兵將令,雙方即刻停手,紛紛反向各自營地撤去。
“大都尉,這小將很是勇猛。”
“那個戴麵具的便是那夜襲營最後之徒。”
大都尉此時仍安坐於馬上,隻是那軍旗下之人一直並非是他。看著逐漸飄起的“風箏”與行進雖有些遲笨卻安全無虞的鐵甲衛,臉上露出了邪魅之笑,“困住此三人,活捉不得便殺之,必不能放其離去。”
“大都尉,看我的吧。”骨格魯手持匈奴慣用之直刀,並未係繩索,便重新衝進戰圈直撲三人而去。
金百戶近前,“大都尉,這風已是大了許多,何須令骨格魯將軍再費氣力?”
確實,此刻大風已至,狂卷沙土,漫天而彌,若非匈奴早已將營帳放倒且固定於深埋地下的鐵鉤之上,恐早被吹飛。而士兵們則是相互有繩索相連,最末之人亦將繩頭係緊鐵鉤,才安然無恙。而漢軍這方就顯得有些淩亂,好在皆有盔甲且人心齊備,相互拉拽迅速回城,才未有過大損失。
“此等能人棄之可惜啊。”大都尉一直觀察著戰局中的三人,勇猛異常,不覺發出感歎。
“若不得用,留之大患。”金百戶笑著回應。
“罷了,”大都尉似下了決心,“依計送走吧,召回骨格魯。命全軍伏地爬行進軍玉門關!”
龍泉和上官清流以及聞止靜被重重匈奴兵將圍困其中,外圍則是弓箭手,稍有起身躍走之勢便箭雨如注,使得三人不得脫身。
程燃讓李世賢率部返程,自己留下重新殺入重圍欲解其困,卻反被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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