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一早,我起身回至昨日的茶樓,小二哥立即認出了我,笑臉相迎,“姑娘,您沒離去啊。快坐。”
“小哥,這集市可有售賣衣衫的鋪子?”
“有的,姑娘你往南邊看,那掛著黃色旗子的便是。”
我令其為我備些乾糧便前往了那鋪子,尋了身極尋常的利落男裝,又將自己的臉“收拾”了一番,方租了匹良駒隻身奔赴玉門關。
進了城中,頓覺熱鬨異常,並未令人有大戰在即的緊迫之感,且疫症果真消退了不少,僅是醫館、藥鋪忙中有序地接看病患,重症者十之一二耳。巡城的兵卒衙役皆是精神飽滿、氣勢昂揚,不斷地散發著各種驅疫的藥水,幫協著維持秩序。
“站住!”我將租賃的馬匹寄存於一處酒樓馬廄內,方走了不遠便被一名差官扮相的男子喝住。
轉過身,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知官爺喚我何事?”我周身除了腰間的長鞭,並無任何兵刃,此時幸得未佩劍出來。
差官近前上下打量於我,“你是何許人氏?我在玉門關當差近四載,怎得從未見過?”
我一愣,不由暗自佩服此人的警覺,忙笑著回應,“官爺好眼力!小的兄長隨軍出征,家母甚是牽掛,特命小的前來探望。”
“是嗎?”擺明了我的言辭並未被才信。“那你是哪裡人,你家兄長姓甚名誰?”
此時我便無語了,快速搜尋著腦中看過的書簡,隨便應付了地名,又胡謅了一個名字。
“嗬,巧了,你家兄長我卻認得,走吧,我帶你去尋他。”這名官差笑著示意我與他同行。
我無奈隻得隨著他,卻不想竟是被帶進了大牢。
“這?官爺,想是走錯了?”我不能展露自己的身手,亦不能與之爭鬥,無奈隻得佯裝驚訝。
“哼,錯不了!你個匈奴的探子!自以為前幾日憑著風箏飛進城內就能藏下?癡心妄想!進去吧,裡麵自是有你的族人。”這差官說罷,便與幾名兵卒一同將我推進了牢門。
我一個趔趄撞了進去,抬眼見到的便是7、8個體型健碩的匈奴男子,隻是身上的服飾各不相同,有漢人的、有胡人的,更有匈奴兵卒的。
幾個人抬眼看看我,又相互對視了一番,一個年紀略長一些的開了口,卻講的是匈奴語,我自是不懂的,帶些防備地看著他們。
“你並非我匈奴勇士!你是誰?”另一個年輕人皺著眉,用標準的漢話詢問。
“我自然不是匈奴人!”我啞著嗓子,轉過身衝著外邊大聲喊叫,卻並未有人回應。
“彆白費力氣了,他們不會來的。”那人與身旁眾人說了幾句,見我卻是不懂,便也不再理我。
“喂,你們都是匈奴人?”我低聲問著能與我對話的年輕人。
“自然。你卻是何人?”
“額,我是漢人。”
“怎麼,大漢連自己人都抓了?”他輕蔑地嘲笑。
我被他所言弄得無言以對,“誤會罷了。”訕訕一笑,“你說你們也是,何苦遠離故土連年征戰卻落得被俘的下場。”我輕搖頭,似是自言自語。
年輕人長歎一聲,“哎,都是尋常百姓,誰願意如此,身不由己罷了。”言語間甚是落寞無奈。
我靈機一動,“那何不跟漢軍求情?若是未曾殺人放火的,大可戴罪立功啊。”
他聞我之言先是一愣,隨之嗤笑,“你這小子,莫不是來勸降的?”轉而自嘲,“即使如此,漢軍豈會輕信?我等又將如何麵對同族之人?哎。”
“兩國本無宿怨,何苦戰禍傷及百姓?不如通市買賣、遷徙同耕,如西域商人一般,豈不尚佳?”我趁機力勸。
一旁一直獨自垂頭的人此刻抬頭看了看我,“這位小哥卻是年少啊,若是和談可行,豈會興兵多年?你可知自你中原七雄爭強始,我匈奴與之征戰便已數年了。”
“為何不可?”
我此言一出,即引得數名匈奴兵士哄笑,“罷了,你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後來開口的那人笑著繼續道,“若你是一國之主,可願對他國俯首稱臣?”
我佯裝思索了半天,“嗯,若是能使得我治下的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國富民強有何不可?”
“好!公子雖年少卻有如此胸懷,龍某佩服!”忽而自牢門外傳來一聲喝彩,將牢中含我在內的眾人俱是一驚,轉頭看去,竟是我心心念念的龍泉!
他亦看到裝扮得如書童一般稚嫩的我,亦是驚訝無比。“顧賢弟?可是你?”
我見他麵色蒼白、腰間纏著厚厚的裹布、且一身的藥氣,頓時雙眼泛紅,急急地探出雙手,“你可是受了重傷?”
龍泉示意差官開門,迫不及待地親手將我帶出來,上下打量,“顧賢弟怎會在此處?若不是我今日接到稟報前來審問奸細,你可要於此處待過何時?”
我完全沒有顧及他的話語,隻是抬手檢查他的傷勢,見確已無大礙僅需時日將養方放下心,卻因心急微微有些臉紅。“一場誤會罷了,你且莫要責怪,我不過是想進城中查看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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