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林雖莽撞,卻亦是有些心機,聞此言後靜默一時便明了其中之理,“舅兄所言甚是!想我龍家本就功高,若是此時泉兒再娶了似是不甚妥。”
周老將軍見他有些明了,便是笑容更甚,“妹婿所言極是!今日朝堂罷散之時你亦是見了,那幾位仍是虎視眈眈,故而莫要責怪泉兒謹慎。”
“可,”龍夫人此刻亦是明了,卻擰眉開口,“若是不得宣揚,齊家怎可輕易罷手?那雲兒甚得齊大人寵愛啊。”
龍嘯林亦是蹙眉望向周老將軍,周老將軍手捋須髯一笑,“那便使得莫姑娘拜於老夫門下,認作義女,自我國公府出嫁你龍家,此來一則便是親上加親,二來於這門第亦是不輸於齊府。”
“如此甚好!”龍夫人含笑點頭,“老爺覺得如何?”
龍嘯林亦是開顏,“有勞舅兄周全,如此確為良策!”
晚間上官府便是送來了靳伯為我寫下的藥方及配好的藥材,另便是上官清流一並遣人奉上的極品名貴藥石與幾箱金子及珠寶重器。
“姐姐,大哥稱這些個藥石姐姐不必節省儘管用便是了,大哥自會再去尋訪好的,定不會誤了姐姐所需,這毒亦是會遍訪名醫為姐姐除去。”小誌麵帶些憂色,乃是因得方知曉我身中奇毒之事。轉而又道,“此些資用亦是如此,大哥說姐姐初來京城又是購得宅府,所需必是不菲,若是不足開口便是,大哥那裡所有足以可令姐姐後顧無憂便是了。”
“妹妹,你這方認下的長兄較之我等確是大能啊。”莫武見著那數箱之內的金銀珠寶,咋舌同時便是頻頻搖頭。
“姑娘,乃是幾位小童收下的,可要送還?”莫達微蹙眉。
我甚為無奈,便知上官清流遣了這些幼弟必是便於行事的,“罷了,權當暫借,待日後一並奉還便是。隻是有勞幾位兄長詳之記下方好。”
莫達會意,“此事便是交與三弟吧,他最為仔細。”
莫山並未反駁,便是皆一一收起記錄成冊了。
“這藥?”莫良有些躊躇,“不若我先試試。”
“二哥不必如此,你自身本未中毒,且上官清流必是不會相害於姑娘的。”莫思說著甚顯失落,“隻是胡軍醫書與太醫院之信函尚在龍泉手中,不如姑娘先試試靳伯的方子也好。”
這一整日我都未提及龍泉,現下有些酸澀,麵上卻是如常,笑曰,“二哥忘了如今你可是被眾位兄長重托我安危之人,切不可有異的。靳伯這方子便是我且服著,皆是強健身子的,僅會有益無害。這毒且慢慢來吧。”我亦是甚為無奈,確如靳伯所言,非是運功之時不得毒發,我便是束手無策,確真真不敢輕易嘗試,亦是隻得徐徐圖之。
“師妹,當初我中了姬伯之毒你均可解之,為何你這毒竟毫無辦法?且是連幾分皆是不得破?”
“師兄,我真是不知從何入手,入京這一路亦是試了許多法子皆是無能為力,唉。”
“若是為你輸入些許內力是否可解?”莫良再度出言,“因轉功而起,豈非再受或恐可相抵一二?”
“是啊,既是毒於內力之上,若是如此是否可行?”眾人聞之皆是讚同,唯穆隱搖頭。
“不可!且不論莫鳴自身之能高於你等甚巨,便若是輕易得了恐是加劇毒性。”
我微微點頭,“穆隱兄所言甚是,途中龍泉曾嘗試,確是不可為。”思及那日龍泉亦是此番卻險些令我血脈爆裂便自責之情,我心內便又感慨萬千。
“既如此,不若尋訪一些黃老前輩舊時之友,恐有所獲亦未可知啊。”駱弈城似是有所啟悟。
“對啊!”穆隱猛然起身,“我這便與幾位至交好友傳信去。”言罷便是飛身跑出了房門。
夜半無人之時,我獨自坐於軟榻上卻毫無睡意,念及龍泉心下便是幾番波瀾——自與他相識,先前未露女兒身之前他便是相護種種,待真容相見時那難抑之情滿滿外露,而後成婚至一路上京,為夫之道他皆是處處體貼的,卻是於龍府之時唉,竟不成想他如此愚孝懼畏父權,然於這世間卻並無不妥,僅是因我實為“異類”難以釋懷罷了。
我獨自長成,恐是除卻師傅再無約束行舉之人,即便並未因得那忘憂之藥忘卻了過往,恐是實難受拘於自視甚高、不得冒犯之人,如初始上官清流,便是因得難以受其事事皆獨斷而為方不願與其相近的,雖是待他有所頓悟卻已是失之交臂那情愛之機。然龍泉,若是他仍如此不願與其父相抗,我又該將如何呢?當真要斷去所有再不相見嗎?加之,他尚有一門親事
思來想去不得果,便是煩躁異常,遂直接舍了思慮此事,專心於興整門派、建業江湖之事上了。正如上官清流之語,武猛者為可將,卻是善謀兼爾武猛者方可謂之帥也,遑論我這身世,便是如今指掌五大門派亦是需得習之謀斷之策以應不時之需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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