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禦書房中,皇帝正與上官清流對弈,“愛卿尚有何為朕所不知之能啊?嗬嗬。”
“微臣惶恐,不過皮毛而已。”
“方才承恩殿之事,愛卿如何看待?”
上官清流並未直視天子,手撚棋子似是在思量棋局,隨意開口道,“聖上所疑乃是煜王,微臣暫且不明。”
“嗬嗬,竟是尚有愛卿困惑之事?難得啊。”皇帝似是極為欣喜,擺手喚內侍近前。
上官清流待及伍大人親手托舉一漆盤至了自己身側方直身棄了手中之子,“聖上高絕,微臣自是不及,此局輸了。”
皇帝淺淡一笑,方示意,“這乃是朕的玉佩,賜予愛卿此行一用,便如朕親臨。”
上官清流聞言頓時詫然,慌忙撩袍跪拜,雙手高舉過冠頂接下托盤,“臣謝皇上聖恩。”
“愛卿此行需謹慎從事,朕自會命護衛軍儘心,隻是閒王那邊尚未可知。”
“聖上安心,想來閒王自會思慮周全不露破綻,微臣定是舍命相保,必令得其無虞,不假他人以借口揣度聖上。”
“嗯,你行事朕自是安心的。”皇帝言至此處方擺手揮退了眾侍從,並示意上官清流起身。“清流此行亦需探得樓蘭虛實,朕料得那樓蘭國主必會佯裝逢迎,你可有應對之策?”
上官清流近前幾步,低聲道,“皇上聖明,昨日微臣收到自匈奴右賢王傳信,稱是烏威單於似是與那樓蘭國師姬伯非是外臣之交,此番大都尉久留樓蘭未返恐是尚有旁的事務。微臣以為,樓蘭國主雖是看中姬伯,卻恐其有異心必是有所防備,微臣此行必是覓得良機挑撥一二,僅需使其君臣彼此疑心更重便可。”
“嗯,愛卿果然不令朕失望。”皇帝滿意地微微點頭。
上官清流見狀忙請罪,“還望聖上恕臣之罪,臣近日覓得一江湖中人,此人所能較之微臣皆是望塵莫及,然其並不欲入得朝堂,僅是醉心保得我大漢邊關詳寧、百姓樂業,故而微臣擅自贈其金銀重資僅求得將江湖訊息全然以告。未及稟明聖上,故而現下特來請罪。”
“哈哈哈,清流,你此時方將此事稟報,若是朕要罰你豈非誤了明日行程?”皇帝朗笑出聲,“且實言吧,你可是有何憂心方如此啊?”
上官清流抬首,滿麵皆是愧色,“清流不敢欺瞞聖上,此人身世恐有異於常人,臣恐其日後其遭小人構陷,特與皇上備奏。”
皇帝並未淡去笑意,“便是知你這小小心思!罷了,但與社稷無損之事朕便不與你計較。你為得重振門楣、複往昔上官家之風,朕自是明了,然朝堂與坊間確需互通消息,難得你思量周全。”
“皇上聖明!微臣定不負聖恩!若是有何大事必是密報與聖上得知。”
“嗯,朕信得過。僅一條:這江湖中事若是可撼動我劉家天下,朕必是不會姑息!愛卿可明白?”
皇帝此刻的冷肅之態,令得上官清流心內一緊,忙再度叩拜道,“微臣省得!朝堂必是需得與江湖遙相以對,但若是江湖勢力被朝臣左右,必是需皇上首肯,否則便是謀逆大罪!”
皇帝淺淺一笑,“清流聰敏至極,沒於坊間這二十餘載真真委屈了啊。”
“故而臣萬般感念皇上知遇之恩,便是萬死不足以為報!”
“哈哈哈,朕得愛卿相輔亦是歡喜得緊呢。故而愛卿必是需得保全自身為朕分憂才是。”
時近三更,上官清流方起身出宮,雖是需得重啟宮門,卻是他一個外臣若是留居宮內自是不妥、亦是不便的。
伍大人接了宮門傳回的消息方進得內室,“啟稟皇上,上官大人安然出宮了。”
“嗯,可有人窺探啊?”
“聖上安心,奴才乃是安置了侍衛護送皇上贈予樓蘭國主的國禮至鴻臚寺中方啟了宮門的。上官大人乃是與眾位王爺大人皆是同時一道出宮乘馬車回府的。”
皇帝點點頭,須臾開言道,“你可是對朕縱了他收斂江湖中人尚有所疑?”
伍大人聞言忙跪身聖駕前,“奴才不敢!”
“嗬嗬,朕見你方才臉色便知一二,還不說實話嗎?”
“皇上明鑒!奴才確是有所憂心,畢竟上官大人方至朝堂不過數月,奴才恐其受了此等聖恩生了如一眾王爺的心思。然經聖上這一問,奴才便深知皇上必是有萬全之策掌控上官大人的。”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嗯,尚且有所長進。”
“多謝皇上謬讚。”伍大人鬆了口氣,冷汗姑且止住了。
轉而聞得皇帝輕聲道,“叢玉傳回的消息僅是龍泉與上官清流皆是與新入京的莫府有往來?可有那莫府旁的消息?”
“稱是一眾人隨著龍少將軍一道歸京,其中一女眷入了龍府,似是其妻妾,其餘男子便是購得宅子掛匾為莫府。常日皆是男子於府內,上官大人與龍少將軍先後拜訪過,然龍少將軍曾那日自齊府回了龍府後便是領著莊副院判往了一趟莫府,亦是小住了兩日方回府的。上官大人前兩日遣了一駕馬車往莫府接了兩個人回府,短短一個多時辰便又送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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