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林得了稟報即命人將龍泉喚來,父子二人一道至了大門處,眼見的,便是齊家二公子齊景逸領著一眾家丁護院正在叫罵。
龍泉微微擰眉,卻仍是拱手一禮道,“不知齊公子有何事?”
“嗬,何事?”齊景逸冷哼一聲,“好個龍少將軍,好個龍府!真真欺人太甚!昔日你父子許下的婚約,如今佯裝不認也就罷了,因何我大哥前來退親竟是被你等無端羞辱?更是散出傳言詬病我家妹妹清白?現下我妹妹已是纏綿病榻、形容憔悴,令我齊家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若是今日你龍泉不往之齊府親自賠罪,休怪我齊景逸將你再刺傷一回!”這番話語,口中甚是滿含殺氣。
周遭人等雖不明這齊家二公子看上去文弱書生一般,乃是有何依仗竟是如此口出狂言,竟欲要刺傷堂堂五品武將!一時便更是不願離去。
龍嘯林甚顯不屑,“世侄,前次你兄長來時本將軍便已儘告,我龍家從未曾與你齊家結親,何來退婚一說?更是不明有何羞辱之事。至於你所言什麼流言詬病令妹,更是無稽之談!我龍家有何道理宣揚不相乾之人?”
“你!”齊景逸自是未料得龍嘯林如今竟是這般翻臉無情,一時氣惱異常,側身自家丁手中奪過一柄劍便是朝著龍泉而去。
龍泉豈會與他計較,抬手將龍嘯林往身後擋了擋,另一隻手便是一揮,即刻自府內湧出數名兵卒,各個手持長槍、滿身鎧甲,成護衛狀將他等護於身後,威武斷喝之聲甚是昂揚。
齊景逸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即時便是愣於原地,齊府家丁護院慌忙將其護住,雙方便是如此僵持之態。
龍泉側頭給了一個兵卒低聲耳語,那人便是轉身回轉。而周老將軍留下的領兵校尉亦是得了龍泉頷首示意,幾步上前,手扶佩刀高聲出言道,“不知這位公子可識得,我等乃是國公府府兵,奉了我家國公爺之名守護龍府,若是公子再敢造次,休怪我等刀槍無眼!”
“好啊!龍泉,你仗著你舅父如此囂張跋扈!不怕家父上本參奏嗎?”
“齊世兄,”龍泉微微緩了緩口氣,“你我兩家本就無冤無仇,今日之事恐是世兄受了小人挑唆,退親一事當日我已是與世伯交代清楚,我龍泉從未曾有過惡人之舉,還請世兄明察。紀雲妹妹若是身子不適,我可請相熟禦醫前往一診,待其大安出閣之日,我龍泉自是以兄長之禮相送。雖不得姻親,卻是龍齊兩家可仍為世交相親,世兄可尚覺妥當?”
“我呸!昔日你父得了我父親恩惠不知圖報,如今你又是如此背信棄義、始亂終棄之人,竟還大言不慚世交往來?你龍家也配!”
“既是如此,那齊公子請自便吧。來人,關門!”龍泉再無半點遷就之情,扶著龍嘯林轉身回了府內。
齊景逸再不甘願,亦是因得那國公府兵丁威嚴,不得不率人離去。
這一番喧鬨,早已傳入後宅,看守的兵將更是得了龍泉遣人來傳信,便僅是留了兩人輪值,其餘的皆是往了前院助陣。而留守的兩人亦是心不在焉,尋了處廂房食早飯去了。
“夫人,此時剛好!”乳娘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暗喜。
曾姨娘於吵嚷聲傳來之時便已是換了裝束——一身精煉勁裝衣褲,發髻亦是高高挽起,軟靴更是輕便。待乳娘窺視院中無人,便是將數支發簪充作暗器斂入袖中。
“好,此時該是府上用早飯之際,你可尚有要物需帶離?”
乳娘忙搖頭,“奴婢已是妥當,僅是軟劍在我房中不得取來。”
“罷了,暫且出府尋他等安身再論,走!”
話語間,主仆二人便是青紗遮麵,開啟後窗便躍了出去,躬身塌背捋著牆垣極速至了後門近處。
“夫人,躍出去恐會驚擾了眾人,不若打暈門人自門處出府。”
曾姨娘微默了默,“後巷處此刻可會有人往來?”
乳娘搖頭,“奴婢早就摸清,後巷本就清靜異常,這冬日裡更是極少有人走動,何論此時尚早。”
“好。”曾姨娘一個凜冽的眼神,望了望那門房處,抬手便是擲出一支金簪。
“咚!”正中門房那已是有些陳舊的窗欞之上。
“誰呀?”房中傳來一個粗狂的男子聲音,隨之便是房門開啟之聲。
曾姨娘眼見那看門人走出房門的刹那,便是又一支金簪脫手,直逼那人後頸。
便是電光火石之間,看門人便已倒於血泊之中,後頸處小指粗細的血洞尚汩汩往外冒著帶有熱氣的鮮血。
“將屍首丟近井裡,血跡除掉。”曾姨娘已是起身,吩咐了乳娘便將兩支金簪收起,一並將那血跡在看門人身上蹭掉,而後便是轉入其房中搜尋起來。
乳娘此刻再無羸弱之態,手腳麻利地將屍身抓起,疾步至了一側的井台,毫無憂疑地將看門人投了進去,再便是自其房中取了炭灰,將血漬混著濕土清理乾淨。
曾姨娘已是取了鑰匙,再便是將房中翻亂,絲毫有些值錢之物皆是收去,與乳娘彙合後隨即開啟了龍府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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