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亦是緊隨於我身側的,見得此狀頓時起怒,抬手點下龍嘯林啞穴,並將其推向管家一側。
龍嘯林正高聲尚未收回之際便是遭了難,故而未及反應便被管家接住身子,即刻大怒,再欲出手卻又被我相攔。
我麵帶冷色,肅聲開口道,“龍將軍,現下龍夫人氣息奄奄,若是你尚有救人之心便暫且退去一旁!”顧不得他如何,已是隨著傅家主身後近了榻前。
房中眾人自是識得我的,雖是不知傅家主為何許人,卻並未阻攔其上手診脈。
管家萬分有眼色拉住龍嘯林,“老爺,夫人安危為先啊!國公恐是少頃將至,還是先顧及夫人吧。”
龍嘯林被他之語阻下,微微思慮了周老國公盛怒之態,便恨恨瞪了我背脊一眼,冷哼一聲暫且安坐一旁。
傅家主須臾便收了手,轉向我滿麵凝色微微搖頭。
我見狀亦是上手探查,繼而蹙眉與其對視一眼。
“少夫人,夫人如何了?”嬤嬤從旁急切相詢。
傅家主已轉向府醫,稍加詢問之後便是檢查了藥渣。
我並未出聲,僅是回首看向龍嘯林,而後微微沉思片刻,開口道,“不知周老將軍何時可至?”
管家聞我之語先是一怔,轉瞬施禮回應,“一道遣人通稟的,想來該是未久了。”
“怎麼?有何事不得現下言明?還是你等本就昏庸?”龍嘯林已是被管家解開穴道,此刻怒氣衝衝,出口之語便是可想而知何等冷厲。
我並未理會於他,僅是再度看向傅家主,見得他已是詳加勘察藥渣向我微微點頭,便已是心下了然。
“二嫂,夫人她如何?”龍如心直口快。
“確是不大好。”我斟酌出聲,唯恐她等不安,卻是不敢妄論,依著診脈之狀,龍夫人絕非突發急症,而是……
“哼!山野女子懂得什麼。”
“老爺!”
“你!”
龍嘯林之語引得管家與莫良皆是不悅。
“國公爺到!”門外傳來高喝傳稟之聲,隨著急促的腳步,周老將軍喘息粗重邁步而入,那憂急之色甚是明顯。
“媚兒如何了?”龍夫人閨名周媚。
龍嘯林見周老將軍進門便急急起身相迎。
“舅兄,本是前兩日因得泉兒婚事氣急攻心,不知何故今晨竟是昏迷不醒。”
周老將軍幾步至了榻前,見得龍夫人麵色灰白毫無血色,且又氣息微弱,身旁的嬤嬤更是垂淚不語,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怎會如此?醫者如何說?可有禦醫前來?”
未等有應,我便開口,“周老將軍,可移步一言?”
周老將軍似是方望見我於此處,微一愣,轉而深深蹙眉,再看了看傅家主及府醫那皆是不佳的麵色,便是有了些許計較。
“莫姑娘,隨我來。”
“舅兄!”龍嘯林不明所以便欲出口相阻,卻是周老將軍並未理會,轉身而出。
我眼色示意傅家主隨我一同,方緊緊隨著他出了房門。
僅是至了廊下,莫良已是於一側相距丈餘便站立不動,周老將軍隨身侍衛於另一側亦是如此,故而便是我三人相較孤立而聚。
“莫姑娘,可是有何不妥?但說無妨。”周老將軍聲音不高,卻穩健有力。
傅家主得了我的示意,頷首出聲道,“就龍夫人脈象勘察,初始確是急火攻心之狀,卻絕非外因所致,而是積下的藥石引發。府醫所用之藥確為醫治心悸良方,卻亦是奪命的毒劑啊。”
周老將軍深鎖雙眉望向我,然並未出聲。
“老將軍,這乃是傅家主,杏林世家傳術,便是與我這奇毒亦有可解之法。”聊聊數語便已表明傅家主之能絕非等閒之輩。“我亦是探了龍夫人脈象,若非府醫與人相授便是這龍府之中尚有相害之人。僅是相公昨夜出京替我處置急事近幾日不得回,而龍將軍未畢信我,如此方隻得有勞老將軍。”
“莫姑娘無需如此。既是你與泉兒已是夫妻,喚我一聲舅父便可。”周老將軍麵色稍稍緩了一瞬,“老夫已是明了原尾,恐是那逃脫的曾氏暗中遣人所致,為得媚兒安危,老夫自是會察查。隻是辛苦傅家主了。”
“舅父,”我亦是不再客套,“那曾氏已是亡故。”我幾句交代了那滅門之事,“因而莫鳴尚有疑慮。龍府之事便煩請舅父操累,救治龍夫人之事交由傅家主便可。”
周老將軍先是一驚,自是不知那曾氏已是身死,卻僅是須臾便是開口,“龍府內應之事並不難,僅是媚兒她……”
傅家主忙應之,“在下必是竭儘全力,僅是龍夫人身子本就不甚好,此番又是藥物所致,恐是短時之內不得大安,即便……”望了我一眼,得了允諾方繼而道,“即便在下拚勁全力,恐是再不似過往之康健如常了。”
“舅父!”我急急扶住已有些站立不穩的周老將軍。
隻見他麵色蒼白,擰眉默了片刻,方稍稍擺了擺手,“罷了,便是辛苦傅家主儘力便好。”側頭招來侍衛,“周銘,龍府之內現下有你全權接手處置徹查之事,必是將相害龍夫人之人揪出。至於瑣事,皆去相詢你權叔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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