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我等久候,便是梁青領著一人邁步而入。
“哈哈哈,莫鳴,我這般可不負你所望?”梁青進門見得眾人之態,便是朝著我一笑,側身讓出身後之人,才使得眾人看清乃是方才那個領頭的乞兒。
“侯德再拜貴人姐姐。”
“快起來。”我起身將他拉起,“家中可安頓妥當了?”
侯德頷首淺笑,“嗯,承蒙姐姐使了人前去護送,又是這位公子強勢震懾了周遭一眾心懷不軌之徒,方使得我與眾位幼弟皆是妥當得很。”
“好,卻是你等仍不可大意。若是有事儘可來此宅尋我,”朝著跟進門的莫達一指,“這位達哥哥便是可待我全力相助,有事可儘告,勿需憂心旁的。”
“是,姐姐放心!本是該入府為姐姐差遣的,卻是這位公子稱我等之用乃是於市井,故而姐姐方留下金子卻不帶我等回府。”
我側首望了梁青一眼,極為滿意朝他點頭,轉而將侯德按坐於眾人之間,亦是招呼莫良同來。
“侯德,姐姐亦是不瞞你,需得你等於北城尋些人,那些恐非良善,為得你等自身安危,無需你等如何,僅需將其人數、下處及常日行蹤皆是相告這位良哥哥便可,隻是不得將其等驚擾了。”我甚為鄭重地將事情交代給了侯德,又是令其與莫良細商接頭諸事,便不再過問。
因得莫良已是與侯德等人有過予飯之恩,故而並不生疏,亦是省去不少功夫,未久便定下相約時日及旁的細節,侯德便被莫達、莫良送出府外,房中眾人才含笑開口。
“原來這便是姑娘所稱的消息。甚好。”
“是啊,一眾乞兒自是不得引來旁人注意,著實比巡防兵卒更為可用。”
“姑娘這是欲要放長線?”
我含笑,“嗯,於茶館之內並未深思,僅是欲要擒住來人以防他等生亂。卻是一路跟隨方反思,若是他等前來必是另有所圖且是尚有不明多少隱於暗中之眾,若是冒然將其等擒獲,必會引得敵手更加謹慎,故而方思量該是有人於暗中窺探最佳,然這些乞兒恰巧乃是上佳人選。”而我未言儘的便是那蕊統領或恐與此事有關。
“姑娘所慮確是應該,如此卻是幸得那成衣鋪掌櫃的刁難了,哈哈哈。”
“此乃禍兮福所依啊。”
“隻是梁家主何時授姑娘之命前去傳令這些乞兒的?我等並未見他靠近姑娘啊?”徐征滿臉皆是困擾之情,極為不明地相詢出聲。
眾人亦是蹙眉頷首,皆不明我二人乃是何時商討此事的,若是穆隱必是不會引得他等如此困惑,終是我與穆隱之間可暗中傳語且絕無人可知可察,然這梁青並無穆隱那“逖聞先生”所能啊,故而方使得眾人疑惑不解。
我淺笑尚未及應,梁青卻是挑眉,“自是……”巡了眾人一周,“此乃秘事,不得宣諸於口。”
“梁家主自是聰慧過人,僅憑我一語便可探得我所思所想。”我豈會因得此種小事令眾位家主誤會,卻不得不讚一聲這梁青實實聰慧過人。
又是與周馳詳商一番,方定下方略,他便再度回轉國公府前去稟明周老將軍,我亦是將眾世家所需司職之事明確分工,方遣散了眾人。
“梁家主留步。”我出聲攔下梁青,亦是欲要確認他怎可僅憑我一語便將整件事想透又是將一眾乞兒安置妥帖的,甚是侯德所述有些皆是我不曾想到之事。
梁青轉身看向我,邪魅一笑,也不顧及眾人側目,便直直重新落座,且是十分懶散肆意之狀,若是被最先出門的穆老家主見了必是又要好生訓教一番了。
我甚為無奈輕輕搖頭一笑,想這梁青較之穆隱更是無規無拘了些。
“怎麼,覺著我太過放肆毫無世家規矩?”
“梁家主似是可參透旁人心之所想。”我並無絲毫好奇之態。
他反是有些擰眉,肘部撐著案幾,身子微微前傾,“莫鳴,你不好奇我因何如此?”
“梁家主可說上一說。”
“喚一聲青哥哥我便告訴你。”他又是那般挑逗之狀。
我瞬間擰眉,方欲開口轉而卻是笑了,“我知你乃是家中甚是族內同輩最年少的,卻不想竟是如此願為人兄長。”
“是,又如何?莫鳴,你無需佯裝這般成熟穩重之姿,年少便該有個年少的灑脫之態,待及年長之時,便是再想亦是再無如今此心、此狀了。”
我思量了一瞬他這番話,頗覺有理,“青兄果然才思不凡。”
“青兄?罷了,隨你便是,既是自認我為長便可。”梁青此時稍稍端正了些,“鳴兒,你可知我祖父因何越過家中叔父輩將這家主之位直傳與我?武功箭術不過僅作表象,實則便是我這細致入微的察言觀色、透析人心之能。”
我並未理會他於我這稱謂,僅是靜靜待其續言。
他見我無應,僅是一勾唇角,“我亦是不知因何可有此種之能,便是稍稍留意一人麵色表情,加之其隻言片語,便可明了其心內所思所想。之初不過順意而為,卻是幾次便被祖父看中,又是經了數次試探,使得他老人家甚為心喜,卻是嚴令我不得相告旁人,而後便是著重訓教我習武,尤是箭術,可謂家族之精華儘數相授,這方使得我之所能較之家中諸位叔伯、兄長皆是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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