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平便是呆坐失神,直至天邊微熹,院中枝椏上數隻鳥兒不斷鳴叫之聲傳來方似驚醒了他。
“姑娘。”
我聞他出聲方是抬首,便是見得他現下已是雙眸布滿血絲,“平兄疲累了一夜,不若先行歇息吧。”我穩穩出聲,“我有些莽撞了,不該急於這一時半刻的。”略微遲疑片刻,“不瞞平兄,實則初見後我便是對顧氏與薑氏生了疑,私下裡更是令得穆隱兄倍加留意了。”
軒轅平本就未曾想好如何與我開口的,卻是被我這一語更是震到了。
“姑娘!”
“怨不得平兄,那般急切情形之下,又是之後遭了追殺、逃亡不得靜思,卻是並未有損不是嗎。平兄需是更加謹言慎行於她等之前,不若便稱病吧,這一夜恐你已是受了風寒。”我見他麵色不正又是唇色微白,便抬手切脈,果真有些寒症了。“便是這般,不如平兄搬去與傅家主同住,一則可稱乃是現下這風寒需得診治且恐防傳染,二來便是言明因得我未曾思量周全竟是令得你與眾女眷同院而居,如此便可無礙了。”
軒轅平自是領會了我一番苦心,如他現下這般心誌,與那顧氏、薑氏定是相覷甚遠,若是被她等窺得蛛絲馬跡恐大有所防,且是於那軒轅老家主一番苦心更是妄負了。
見他麵色又白了兩分,我自是明了其所思,“平兄萬勿如此,須知她等竟是可立足你辨能世家數十載,自是所能非凡的,豈是你這方及弱冠之歲可與之相較的?我揣度,令祖該是明知了卻並未打草驚蛇乃是為得引蛇出洞,更是為了大業將你全做誘餌釣出那身後之人。”
安撫住軒轅平,我忙喚了一直候在門外的幼弟進來將他扶回傅家主院子,更是叮囑了遷居事宜。
“小義,”待小誌扶著他離去,我又是出聲,“你去將餘下幾位家主悉數請來吧。”
“喏。隻是,姐姐,現下時辰尚且早得很,不若將餐食全置於此,亦可令得你與眾位叔伯不誤了朝食。”
我一笑,“好,你等愈發思慮周全了。”
“眾位家主,莫鳴便是如此思忖的。”我將昨夜我與軒轅平所談所議之事儘述一番,“軒轅老家主該是將平兄性命皆是交由我手了,哎,幸得及時,若是再晚些……”
“姑娘無需這般,”徐家主出聲道,“想來軒轅老家主定是思慮周全方行此舉的。那顧氏與薑氏若當真有異藏身軒轅家數十載,定是所圖匪淺,故而軒轅平於她等而言自是無足輕重的,加之世家齊聚便是傅家怎會不至,因此即便她等欲要背後下手皆是不能了。”
季家主頷首,“是了,卻是未及思忖軒轅老家主竟是如此設計,真乃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嘶,如此說來,”穆湛似覺不妥,望了穆老家主一眼,“姑娘,那傅家遭難豈非乃是為得與之相應?”
“傅家何時遭難了?”徐、季、梁三家乃是晚至的,自是不知。
穆老家主緊擰雙眉,“老夫與湛兒所慮近同,若當真,姑娘,那便是滿家已……可曾顧慮過如此乃是何等一盤大棋啊?”
眾人聞言皆驚!
我豈會不明,但若當真,難不成數十載之前魔靈一黨便已與滿家聯手且開始布局了?——軒轅家乃是辨能與無雙,與滿家所長相克,故而最先該是除去的便是這心腹大患!僅是並未出得複世戰神,一切皆是妄論,隻且留下人於族內靜觀其變,以徐徐圖之,若是倉促除之,恐其餘世家必會有了警示而設下更重防備的。待穆家出了穆隱這“逖聞先生”,季家小季羽亦是顯露超凡之勢,更是血雨腥風見世,這林林總總,便是無不彰顯戰神恐已複世而生,故而醫侍傅家遭難、軒轅家遇追殺……
“莫不是羽兒此狀亦是被其所害而致?”季家主思之此處大駭不已!
“這?”梁青一愣,遂有所察,“嗬嗬,若是這般,恐是穆隱兄可聞名江湖近十載,亦是有人推波助瀾的,為得便是可將其尋得的鳴兒你顯露出來。”
“嘶!那現下?”眾人豈會不明了。
我無奈一笑,“如此,我這女兒之身卻是極佳的了。”
眾人先是一惑,轉瞬皆是明了。
“鳴兒,既是這般了,那顧氏與薑氏便留不得了。且是,穆隱兄及各世家皆需及早於你這大宅離去,方可姑且保得你短時安寧。”微微頓了片刻,“而你該是留於京內稍許長久一些時日,更是……”言及此處卻蹙眉止下。
我搖頭,“並不知那顧氏與薑氏乃是他滿家逆族還是本就為魔靈一黨,須知滿家喬裝之術與軒轅家辨能乃是相生相克的,我便是百思不得解,若當真,豈非太過易於暴露?且,既是他等可隱忍數十載,我等亦可暫且靜觀。”並不接下梁青那未儘之語,隻因我心內尚且未決爾。
“如此太過冒險!”眾人自是駁斥。
“且他軒轅家已是遭了不測,怎知這一路乃至如今她等不曾傳過消息?”穆隱最先坐不住了,“哦,那樓蘭兵卒難不成乃是為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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