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方懊惱因何駱弈城與莫山具是不在,便是上官清流恐是可謀出良策以應之啊!哎。
再說被我如此惦念的上官清流,率領大漢使團一路迎著數九寒天往之西向浩浩蕩蕩卻並不緩慢,除去於隴西郡境內遭了刺殺之後,竟是再未現那般不生眼之徒,故而確也算得平安無虞。沿途之中各郡縣衙府更是遠接高迎、盛情以待,隻是閒王多避諱與地方官吏獨處,故而上官清流則不可再躲懶,一應宴請筵席隻得頻頻以對,便是孟子之與聞止靜皆是忙碌異常不得閒暇。
“大哥,服了這補湯趁早歇下吧。”孟子之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陶碗進了房中,眸光掃過之處,便是見得上官清流於案幾處落座,左臂搭於憑幾之上,右手撐著額頭似是小憩。而聞止靜則是於另一側不知所書為何。
上官清流聞他之言方垂下手臂,接過陶碗一飲而儘,擱下後又按了按眉心處,甚顯疲累之狀。
未及半炷香,聞止靜停了筆,舉起竹簡吹了吹墨漬,呈於上官清流麵前,“大哥,這幾日所經郡縣及各衙府吏紳諸事具已齊備。”
上官清流接過極速一覽,指著其中一處道,“閒王訪其王妃母家一事勿需如此刻意,僅需略略提及便可。”
聞止靜並未出聲,遵命而為。
孟子之低聲道,“大哥可是欲要回轉再……”
上官清流微微頷首,“聖上之意甚明,且是那護衛軍皆是禦賜的,即便我不提亦是會有人奏報,那又何須我這般顯眼。”望著聞止靜已是改好,便令其傳回京師即可。而後朝向孟子之道,“兩日後便是新春,看來必是得於張掖跨年了。”
“大哥可是憂心再遭變故?”
“非是,”起身推開窗欞,刺骨寒風即刻便灌入房中,頓時令得燭火搖曳、冷意肆虐。
聞止靜此刻已將竹簡封入竹筒之內,笑道,“大哥必是思及莫姑娘方如此心焦。”
孟子之聞言亦是低笑不語。
上官清流並未回身,似是自語道,“上回靳伯傳書稱是她再度毒發,險些走火入魔,也不知現下可大安了。那年禮亦是不知可能令得她欣喜。”
孟、聞二人互望一個對視,皆默不出聲了。
“奴才受了王爺之命特來相請上官大人移步一敘。”外間門處傳來了無欲微微高揚之聲。
上官清流往向東方靜默了稍時方回身應聲,孟子之於其身後兩步緊緊相隨,聞止靜則是微微搖頭,待他二人出了房門方執著竹筒邁步反向而去。
“王爺安好,”上官清流禮數齊備,得了應允方與閒王相對跪坐案幾另向。
閒王先是含笑示意無欲為其斟茶,而後淡淡出聲道,“請上官大人前來乃是商討行程之事,”未及上官清流開言繼而道,“因這幾日風雪甚猛,想來恐隻得於張掖守歲了,隻是如此入樓蘭之期便更會晚上數日,故而本王私心想來若是可趁新歲之際繼續兼程,卻是可省下不僅僅這些時日,沿途州府、郡縣官員必是得休沐,如此使團便可無需應對,隻快速而過,這般待歸朝亦是更可早些。本王與大人現下皆是孤身在外,想來大人該是讚同吧?”
上官清流未曾思量閒王竟會這般“歸心似箭”,自是不信他當真存了如此心意的,卻滿麵具是笑意道,“下官尚恐王爺不悅不願呢,卻是未曾顧及王爺家眷不在身側不曾這般獨自守歲,乃是下官疏忽了。”似是玩笑,而後繼續道,“那便依王爺之言行事,隻是恐會令得王爺一路奔波勞碌了。”
閒王亦是未曾想過上官清流如此爽快應承下來,那滿腹勸導之語竟是尚不得一吐為快,然聞其後之語忙擺手道,“皆是為聖上分憂,何談奔波勞碌,本王僅是思量上官大人並無家眷,然府中諸事不得賢內助幫襯,若是歸期愈晚愈發牽扯心力罷了。”眼中滿是戲謔光芒,似是儘知上官清流這一路不絕的往來聯絡信函之事。
“王爺體諒!”上官清流恭謹施禮,“那下官便整飭護衛軍加快行程,非不得已不必驚擾沿途府衙,使團一路西進奔赴樓蘭。”
正、副使達成一致,便是護衛軍自然無異議,故而這後半行程竟是較之先前快了不少,上官清流亦是免去許多應酬地方官員之事。途徑玉門關,上官清流仍是怨怒程燃等人攔阻於他不得離彆入京前與我相見之事,故而元夕亦是刻意未至,而是轉日方抵的,左不過寒暄幾句匆匆了事,正月十八便是入了樓蘭國境。
於皇城門處,姬伯身後隨著一眾樓蘭官員靜候於風雪中相迎,先見過閒王,隨之便是見得上官清流一身黑底銀絲祥雲朝服、外罩墨色貂裘含笑拱手,“國師親至相迎,清流甚為感懷!一彆數月,國師安好。”
姬伯笑顏如舊,被風卷起的青色長袍難掩滿身仙風道骨之氣,“上官大人彆來無恙,老夫尚未及恭賀大人一戰成名!且是久彆重逢後已是成了漢皇身側近臣,當真可喜可賀,再祝大人前途無量!”微一側首,“鮮兒還不上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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