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此刻被人反剪著雙手,且是受縛於一條鐵索之下,麵頰泛白、唇無血色。緊擰的雙眉及不斷掙紮的舉動則是表明其乃是受困於人了。
抬眸望向高階,蘇揚滿臉愧色,單膝跪地沉聲道,“主上、少主,屬下無能,竟是被青龍族長護衛所擒,還請主上及少主降罪。”
“嗬嗬,揚護衛好一張巧嘴,竟是這般能言善辯了,果真不愧於大漢數載之久。”青龍族長嘲諷出聲,轉向高階道,“老朽與其餘幾位族長皆是比鄰而居,自是聞得昨夜有人擅闖朱雀族長宅邸。起初不過小覷了揚護衛,竟使得他得了手!不知主上該是如何懲治這以下犯上、枉殺尊貴之人?”
“乃是本少主下的尊令!”蕊統領霍然起身,若非尚且顧及主上立身未動,恐是早已奔下階來。“青龍族長因何不詢朱雀族長所犯何過?”
“無論何過,具是需得宗族長老及主上共同議處!”斜睨了蕊統領一眼,“即便你如今身為少主,卻並無隨意處置宗族長老之權!老朽便是權且看在如今你乃是主上唯一血脈份上,暫且縱了你這一回,若是再有旁的錯處,嗬嗬,你便讓賢吧。”
“你!”
“蕊兒!不得無禮!”
“主上!”蕊統領怎會甘心?竟是這大庭廣眾之下遭了這般折辱!日後她該是如何號令旁人?
“青龍族長所言無過!”又是兩名老者躋身而出,一個略顯富態之象,另一個則是極為精乾之容。
“我等皆是宗主長老,便是主上亦是可謂之後輩,豈有你個小小女娃開口責難之禮?”
“既是少主言辭鑿鑿,那便不如當著眾人講上一講,恰可令得我等具知朱雀賢弟有何過?竟致少主降下尊令使人將其梟首!”
“是啊!無論如何,終是宗族長老,該是先行議處方可行刑。”
“嗯,且是從無如此先例。”
“更是少主並不曾拿出真憑實證。這先斬後奏似是於理不合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竟是階下眾人紛紛指責蕊統領所行不端,更是毫無再有何懼色。
主上此時心內暗自喟歎,朝著總管一記眼色,後者便是會意。
“噤聲!主上尚且未執一詞,爾等豈可如此目無尊長?”
“放肆!”那個後出列的微胖之人高喝,“你區區一個奴才,竟是如此膽大妄為!來人,拖出去杖責一百!”
“喏!”押著蘇揚的幾人分出四個,便是朝著總管大人而去。
“你們!難不成欲要造反不成!”蕊統領望著似是有些壓不住的眾人,竟是生出些許心驚之態。
主上此刻早已冷下臉來,卻是因著他那麵具遮擋並不得旁人看出,僅是那炯炯目光甚是駭人。
“住手!”終是開了口,主上揮了揮長袖,即刻使得圍攏總管大人近前的幾名護衛被一股無形巨力掀翻了數丈之遠,竟是直直自階前跌至殿門處,更是重重墜於地,令得厚重門板皆是被震得顫了顫,即刻複使得門外一眾黑衣護衛再度傾巢湧進殿來。
青龍族長見此便是一怔,轉瞬掃過身側幾名跟隨之人,方舉目望向高階,厲聲道,“主上這是意欲何為?難不成便是容不下我等欲要如同相待朱雀那般除之而後快了?”
“嗬嗬嗬,眾位長老暫息盛怒,不若先聽一聽小女之言。”主上竟似是方才所有皆不存般,如此雲淡風輕開口,轉向蕊統領則是雙眼微眯,柔聲道,“蕊兒,你且將揚護衛所察詳告他等,而後再將你於大漢遭遇乃至逃回之事據實言明即可。”
此言一出,階下滿是嘩然。
“什麼?少主竟是自大漢逃遁而回?當真有損我等顏麵。”
“嘶,乃是何人竟如此高能?難不成大漢皇帝有所察查?那因何大漢使團仍是於樓蘭為客?且是尚在商討兩國邦交事宜?”
“嗬嗬,看來咱們這少主確是該讓賢了啊。”
蕊統領見主上聞得他等之言竟是嘲諷一笑,便已明了其所用心之意,清了清嗓音,徐徐開口道來。
“揚護衛乃是方回轉樓蘭不足月餘,竟是察查由朱雀族長所遣的坊部之人早已失了與教坊聯絡消息之徑,且,非是數日、數月之期,而是短則近一載,長則,”微微頓了頓,掃過階下一眾年歲皆是長於她數倍之人,冷哼一聲,“十數載之久!”
“不可能!”幾名老者紛紛質疑出聲,唯有三位族長默而不語。
“坊部留存皆有據可察,每每遣出之人必有信函傳回,或是即便不得信函,亦是有其可自證身份信物傳回。更是,嗬嗬,她等子嗣必是有人單獨看管,而如今,不但信物具無,連同她等子嗣更是不知所蹤。屬下暗中細訪,方驚覺那幾名孩童早已死於非命,所有人證、物證具已呈交總管大人,各位長老可當場驗看。”蘇揚並未擺脫禁錮,卻是正色出聲,更是毫無懼意麵向階下眾人。
總管大人即刻自懷中取出一份厚厚錦帕當眾平鋪於侍從所托舉漆盤之內,皆是不同人等口供、畫押指印及坊部舊檔。“眾位長老,揚護衛所察具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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