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玉柳關府衙,上官清流便令聞止靜徑直回轉臥房打點行裝,而其自身則是往了前堂去尋程燃。
“程將軍,那十名傷患便交由將軍費心勞神了,本官已是傳回信函請皇上遣人前來查證,恐是尚需些時日。然使團返京之期不便延誤,本官這便動身往玉門關彙合王爺一並啟程了。”
“副使大人辛勞了。”程燃含笑拱手,“副使大人果真與王爺心有靈犀,末將方收到玉門關傳書,稱作王爺相詢副使大人何時可抵,恐是王爺此番出使甚久有些許思家之情了。”程燃自是明了如今朝中局勢乃是如何,如此將試探之語融入玩笑之中,全做戲謔爾,他斷定上官清流必不會如何。
果真上官清流聞言莞爾,“將軍終是成家之人,與王爺方有同樣心思,不似本官尚且孤家寡人思慮不周啊。”
程燃隨之一笑,“該是末將不及大人一心皆為皇上牽掛,該罰,該罰。哈哈。”
上官清流了然,程燃如此不過為得上回相阻其與我相見險些與之生了不睦之事,淡笑道,“將軍言重了,本官方入仕未久,又是年輕無曆,若再不勤勞公事,豈非有負皇恩?更是需得多多相交同袍,以免有何齟齬於前程受阻啊,將軍覺著清流所思可對?”
“啊,嗬嗬,自是,大人深謀遠思乃是末將不及。遑論大人常於皇上近前,末將該是恭維大人以免來日遭了禍事不得大人幫襯求情啊。”
“程將軍安心,你我同朝為官,將軍固守邊陲辛勤勞苦,清流與將軍曾有比肩禦敵情分,必是不得相忘,日後常有往來才好啊。”
“自是,自是,若是大人不棄,末將求之不得!”
聞止靜已然提了包袱候於門處,見其二人相言甚歡便是默立不語。
程燃見狀趕忙相送他二人至了府衙正門,本欲命人護送的,卻被上官清流婉言相拒,思忖恐是尚有故友一訪,便不再贅言,目送他二人策馬而去方回轉府衙內。
“大哥,這程將軍倒是很會為人啊。”聞止靜戲言。
“你自是不知,那李世賢身家清白又無過眾親眷,如今官職足矣撐起家族門楣。呂先乃是高祖呂後旁支後人,自是無需如何左右逢源。唯有程燃與其等不同,布衣出身,既無仰仗又是家貧如洗,若非得了周老國公賞識,絕無現下官身可能,而其雙親甚為頑固不化,否則程燃早已拜入周家門下為義子了,故而,他程燃如何不得擅通人情往來?”
“原來如此,難怪。”聞止靜頷首。“大哥,可要再往山中一走?若是先至玉門關,恐是沿途再不得閒了。”
“知我者,止靜也。駕!”上官清流策馬揚鞭,與聞止靜一前一後奔赴山中大宅。
“上官公子,”此番上官清流非如上回一般翻牆越戶而來,乃是同聞止靜一路被人自山下引入的,故而眾世家得報後便候於正堂了。
上官清流仍是施了晚輩禮與穆老家主為首的一眾世家之人,“清流有禮。今日此來,一則探望蘇兄,二便是與眾人話彆。”
穆老家主抬手示意其安坐,笑容滿麵道,“公子到的恰逢其時,方得了姑娘回書,於蘇公子入山養病一事全然讚同公子所謀,更是叮囑我等必要善待蘇公子,終是其並無相害之舉,卻為得將姑娘疑慮儘釋。”言罷,穆老家主示意穆湛將我親筆信函轉呈上官清流。
上官清流恭謹接過,極速一覽不覺唇角上揚,指腹不禁摩挲那娟秀小字,尤是名諱之處,惹得眾人紛紛垂眸淺笑。
恐是聽聞了竊笑之聲,上官清流麵色一紅,不甚情願將錦帕遞還,“鳴兒無異便好。”
“早便言明莫鳴心胸定是常人不及的。”穆隱極為得意之態,“且是她本就於姬伯為魔靈尊上之事生了疑心,上回於樓蘭我與她傳書便使其豁然開朗,更是想通過往甚多細枝末節,且叮囑我等必要自蘇吾啟處探得詳儘原委,尤是姬伯因何那般毒害駱家之事。”現如今眾世家皆知我欲要以上官清流為謀士一職,故而穆隱再無需與其有所相隱,何論他本就於上官清流所思所謀極為讚許。
“嗯,恐是樓蘭國主許以重諾,亦或,姬伯本就於戰神之劍及劍術頗具興致。”上官清流已有揣度,僅是不得相證罷了。“卻,無論如何,終是姬伯傷及駱公子及其家族門派,恐是鳴兒於此仇定然不得輕易相縱。遑論姬伯那門徒蘭鮮,尚有欲以瘟疫荼毒玉門關之歹念,如鳴兒那般極善、大義心思,絕不得放過的。”
世家之人聞言便是皆笑出聲,“上官公子果真與姑娘極為用心,竟是這般熟撚其所思所想,必會與姑娘所謀甚為契合啊。”
上官清流麵色又是一緋,稍顯羞赧道,“於鳴兒,清流自是較之自身更為看重。”
又是閒話了幾句,上官清流便由人領著至了蘇吾啟如今所居的院子,雖是同住了侯德等一眾幼童,卻實難令其有何不適,終是世家及門派之人並無於此,將無人其視為細作懷有疑心之嫌儘展無遺,終是一眾幼童年歲太幼,蘇吾啟便成了其等叔伯長輩,閒暇便教習他等讀書識字,更可與侯德等幾位稍大些的孩童相授武功劍法,彼此相處倒是難得自在閒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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