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豈有此理!”龍嘯林聞言便直將幾上茶盞掃落於地,伸手指向龍泉怒罵道,“這便是你私下娶回的好妻室!不入府侍奉公婆也就罷了,如今竟是擅自離京?明日便是為父壽誕筵席之期,如何與來訪眾人相釋?虧得為父尚欲要借此之機將其薦與賓朋,現下該是如何收場?真真氣煞老夫!休妻!無論她乃是什麼複……”
“龍將軍息怒!”周馳見狀忙近前拱手一禮打斷其未儘之語,“國公爺遣末將前來便是相告此事,另則便是命末將將少將軍請回府中詳加商議,還請龍將軍見諒,國公爺亦是憤憤異常,還請將軍允準少將軍先隨末將回轉平息國公之怒!將軍該知,我家國公爺鮮少動氣,更是這身子不宜啊!”眼見龍夫人匆忙而至,周馳刻意將周老國公之事講得分外高聲。亦是暗自慶幸,自家國公果真所料不差,這龍將軍確是欲將莫姑娘薦與眾人,除去其那天人姿容必會引來旁人側目,若當真酒後起興將莫姑娘身世和盤托出,豈非定將惹來大禍!
“兄長可有氣壞身子?”果真龍夫人近前便是將周馳拉住,蹙眉急急相詢出聲。
“末將出府時夫人已是喚了府醫前去,故而末將方急急趕來、不敢耽擱。”周馳收回思緒,刻意將話語講得極為含糊,便是為得令龍家老夫婦不辨真偽。
“老爺,兄長身子為重,旁的……”龍夫人立顯深信不疑之態。且,其已是知曉我離京之事,更是這兩日早已遣了李嬤嬤細詢龍泉內情,豈會不知我二人已然“不睦”乃致不歡而散?更是自周權處獲悉我已是向周老國公“告狀”之舉,稱龍泉事事皆是不曾思慮於我,令得周老國公遣了人來尋龍泉卻並不得其前去。微微側眸望了望呆愣一旁的親子,龍夫人微微搖頭,緩了緩語氣方道,“老爺,先行令泉兒去探望他舅父吧,老爺亦是無需動怒。眼下自是壽宴之事為先,若是兄長不得前來必定大為不妥,”實則龍夫人自是心知肚明,若非其兄長身為國公,僅憑龍嘯林區區一個閒置將軍如何可請得朝中甚眾同袍登門拜賀?卻是此話斷不得言明的,轉而又道,“至於泉兒與莫姑……”
“稟老爺、夫人、少將軍,禦醫院副院判莊祁莊大人登門拜會。”一名侍從於門外高聲奏報之聲擾了龍夫人未儘之語。
“快請!恰可與本將軍一診!哼!”龍嘯林一甩衣袖,不複理會龍泉。
管家甚為有眼色,忙示意仆從將房中收拾乾淨,拉著龍泉往門外走,“少將軍,速與校尉一並回轉國公府探望舅老爺為先吧,老爺這裡自是有莊大人,少將軍安心便是。”
龍夫人身側李嬤嬤亦是附和,“是啊是啊,老爺壽宴臨近,若是舅老爺有何不適,終是不甚祥瑞。少將軍速去速回,也好令老爺、夫人安心。”
周馳順勢擋住龍嘯林可觸及龍泉目光,“少將軍請。”
“少將軍,”影壁處,莊祁緩步而行,與龍泉照麵便是施禮。
“莊大人,”龍泉回禮,“此番,又是有勞大人了。”不得言明,卻是知情人皆是心知肚明。
“不敢不敢。因得宮中值守,恐將不得敬賀龍將軍壽誕,故而今日特來致歉。”
“若是大人便宜,還請與雙親一診,終是年歲漸長,泉不甚安心。”
“嗬嗬,少將軍此乃至賢至孝之舉,祁該是敬勉。”
“舅父因何喚我入府?可是有旁的事?”途中,龍泉不明周老國公因何遣了周馳前來相傳於他。
周馳目不斜視端坐馬上,“國公恐少將軍受責。”
龍泉愧笑一聲,“又勞舅父與泉費心了。”
京郊一處院落,三人策馬而至。
“籲,暫且於此處歇息幾日吧。”我率先下馬邁步進了院子,身後緊隨的,便是駱弈城與莫武。
莫武接過韁繩,“三哥他們必是備妥了飯食,妹妹先回房暖暖身子吧。”
話音未落,徐家主已是笑著迎了出來,“算得時辰姑娘該是至了,果真如此。三公子他們已將吃食送至姑娘房中炭盆上暖著了,姑娘且去歇著吧。”
我含笑點頭,“有勞世叔先至操持所有,成弟、雙弟隨著季世叔他們乘馬車而來,恐是尚需個把時辰,青兄與傅世伯伴著呢,必不會又可錯漏。”
“無礙,那兩個小犬如今懂事得很,此番便是自行請纓護衛靜兒與傅世兄,尚有青世侄於身側,又是京師重地,姑娘大可安心。僅是軒轅世兄身側唯有二公子與馮祺等人,且是稍加遠行方得回轉,現下既是姑娘至了,駱世侄等人亦在,少時季世弟眾人即可抵達,不若我趕去看看,終是羽兒並未痊愈。”
駱弈城先於我應聲,“世叔無需憂心,我方與師妹商議過了,稍待小侄換身衣衫,再使莫思為我改扮一番,恐是待及我出門莫良領人方途徑此處,世叔安心便是了。”
“正是,怎可勞煩世叔走這一趟,師兄如今功力較之新歲前更有進益,必可保得軒轅世伯及羽弟無虞。遑論尚有二哥及馮祺一眾護衛在呢,世叔回房靜待成弟、雙弟便是了。”我確已是將此事交托駱弈城,終是眾人分路而行,除去掩人耳目便是為得擾亂視線,若非那呂氏與穆老家主等人一並去了山中,我便是欲令其假扮我端坐馬車內西向遠行呢,如今卻隻得辛勞軒轅無痕一遭了,亦屬萬全亦是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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