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出示你等身份文牒。”城門處,一名兵卒將幾人攔下。
侍童環顧左右並不見其盤查旁人,僅是就商旅車馬貨品阻下驗看,不禁蹙眉,“這位軍爺,因何隻察查我等?”
不待兵卒怒起,弱冠男子含笑抬手將其擋下,同時自懷中掏出一份文書呈至兵卒麵前,“這位小將軍辛苦了。此乃我等身份憑信,還請過目。家中書童初次隨遊不懂規矩,還請小將軍萬勿見怪。”
兵卒一邊接過憑信,一邊隨口問道,“你等來京師有何事?”
“不過……”
“顧公子!”自城中疾馳而至兩匹快馬,上坐兩人具是將領服製,僅是看那年紀並不算長。近前飛身下馬大步跨至眾人身前,拱手笑道,“末將奉命來迎公子入府,不想竟是苦候了數日呢,嗬嗬。公子快請,家中亦是等候多時了。”
“不敢不敢。有勞馳兄了,請。”少年回禮笑應。
另一小將則是朝著守門兵卒微微喝斥,“還不速將憑信歸還顧公子。”
兵卒見得來人乃是國公府校尉,更是常日隨侍周老國公身側的,忙諂媚笑道,“兩位將軍有禮了,屬下實不知乃是國公貴客,失禮失禮。”轉而朝向少年一行亦是諂媚陪笑,同是將憑信歸還,“不知者無罪,還請小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勿要與國公爺閒話此等小事了。”
侍童一把奪過憑信轉與弱冠男子,回身之際不禁無聲道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同行老者則是觸了觸侍童衣袖,“快些隨公子進城吧。”幾人才隨著兩名年輕將領牽馬緩行進了城門。
待一隊人行遠,一旁另一兵卒近前碰了碰仍是有些失神人的臂肘,低聲道,“方才乃是何人?竟是國公府兩名校尉親自來迎?且是聽其言論,似是國公爺亦是極為看重。”
先前的兵卒不禁蹙眉,“我亦是不知啊。”
“那身份憑信乃是如何書寫的?”
“顧名。嘶,這名字好生耳熟啊。哥哥可曾聽過?”
“確似耳熟得很。”另一人聞言亦是蹙眉,“似是於何處聽聞過。”
“姑,公子,”前來接人的自是國公府校尉周馳與周銘,此時與我比肩而行的便是周馳。“嘿嘿,公子見諒,常日,稱謂慣了,一時有些難改。”周馳滿是羞惱之態,方襯得其乃是如今這般血氣方剛年歲,不似往昔於我莫宅之內全然老成持重之容。
我壓了壓嗓音,含笑應道,“馳兄見外了,自是無需這般客套。”
“嗬嗬,乃是公子這名諱取得甚妙呢。”一旁的徐宏雙牽著馬側首瞄了瞄,仍是於京郊院中初次見我一身顧名裝扮時那極為驚豔、仰慕的眸光。
駱弈城與軒轅無痕互望一眼不禁失笑搖頭,莫良似是習以為常之態,並無分毫異狀。
“公子,國公爺近日憂心公子一去不返,方使我二人每日於城門相候的。”周馳複了常態,低聲與我一釋。
我微一蹙眉,“可是龍將軍有何不悅甚是怨怒之意?”若是周老國公不甚安心我回轉京城有何閃失,周馳自是不會這般言說,定是因得龍嘯林顯出不滿之情方致周老國公如此憂心。
“這個,嗬嗬,便知瞞不得公子。”周馳歎息搖頭,“因得公子離京轉日便是龍將軍壽宴初始之期,恐是其期盼有佳卻不得,方……嗬嗬,嗬嗬,公子自是明了。”
“期盼有佳?”我心內暗笑,何來期盼有佳之說,不過不知何事令其失損了顏麵方致這般吧。自是此話不得講與外人尤是國公府將領的,我全做愧疚不已之狀,“實是因得需稍稍遠行以防有心之人追蹤方致延誤了時日。想必國公定然為顧名周全費神了,真真乃是顧名之過,未曾思量詳儘。”
“公子哪裡話來。公子歸來便是甚佳了。國公亦是稱恰可趁此之際磨一磨龍將軍那脾性,免得其一時興起酒後失言。”
“周老國公,顧名貿然來訪,攪擾之處還望見諒!”國公府正堂,我邁步進門便見周老國公正是端坐首位翹首以待,忙快步近前一禮至地。
周老國公已是得了周銘先行回轉稟報,方以待客之道正色相候。見我一襲藍衣男子扮相並無差池,那笑意自是難以相掩。“哎呀呀,顧公子快快請起!昔日一彆與公子數月未見,公子可尚好?令師同安否?”
“謝過國公牽掛,一切皆好。”我壓著嗓音與束發男子之聲並無過大差異,定可使人雌雄莫辨。“哦,這乃是顧名師伯,這位是師兄,”我將軒轅無痕與駱弈城先後薦與周老國公。因著“世”與“師”恰是音色極近,故而於軒轅無痕這稱謂毫無異狀。卻是莫良與徐宏成、徐宏雙乃是充作護衛及侍童裝扮,便未曾引薦。
周老國公頷首致意,朝我繼而道,“公子來得極巧,恰逢內弟壽宴,泉兒亦是尚於府中未曾返邊,公子可願隨老夫一並往之拜賀一番?”
我心內頓時一驚,若非周老國公已是有些壓不住,自不得如此急切便邀我即刻前往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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