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施禮相送後轉向蘇揚,“繼少主,老奴甚久不曾見得主上這般開懷了!繼少主實實得了主上之心啊,嗬嗬。”
“總管大人謬讚了。”蘇揚恭謹異常,連忙退身一禮,“實則主上早有論斷,不過考究屬下罷了。”
“欸,繼少主當真天賦異稟、才思過人呢。恕老奴告退,需得儘快傳信令他等聽命行事。”
“總管大人自便!我亦該往之密室研習喬裝之術了。”
“哦,”總管大人邪魅一笑,“算算時日,繼少主該是與夫人相認了。”
蘇揚眸子一轉,“好。待謀劃穩妥,還需總管大人一助啊。”
“自是屬下本分。”
“陛下,”未久後,蔡大人於寒暖宮旁側的覽書閣內尋見了樓蘭國主,其正是手執竹簡靜心覽閱。
樓蘭國主微微側眸,蔡大人即刻會意,回身揮退了一眾內侍宮女才複又轉回,將樓蘭國主攙扶起身,笑著侍奉於側。
“嗯。現下可實言你乃是如何思忖此番顧名現身漢京之事了。”樓蘭國主似是無意一問。
蔡大人擰眉道,“主上,本是初始屬下並未有疑,卻是繼少主之言使得屬下警醒,算算時日,顧公子那毒已然數月有餘,本該已經……怎會依舊這般生龍活虎?”
樓蘭國主將竹簡隨意搭於案幾之上,接過茶盞呷了一口,“是啊,甚是怪哉!或恐,大漢當真有如此杏林高手。”微滯了滯又道,“於揚護衛之計,你如何看待?”並未做出回應,反是追問了此事。
蔡大人似是早已預見定會有此一問,含笑輕應道,“依著老奴所見,確是並無不妥,僅是延誤些時日罷了。”
“是啊,延誤時日。”樓蘭國主麵色陰冷,“他要這時日作何一用呢?”
“主上,恐是揚護衛並無異念,唯凡事多思罷了。想來他過往具是隻身一人,若是不得多思多謀事事謹慎,於漢境之內恐是不得長久藏身,更遑論乃是置身軍中。”見樓蘭國主並未因得自身之語有何改觀,蔡大人忙繼而道,“然其自歸來始,無論所謀諸事亦或言行舉止皆無半分差池,甚是少……蕊統領所差所遣亦無錯處,於蘇家及族中諸事更是毫無疏漏,便是近日與夫人研習術法尤顯其智甚佳,實乃難得之才。且其尚未參與過眾族中庶務,有此一謀實屬難得了。”
樓蘭國主靜默不語,似是正在思忖蔡大人之語,良久方緩緩將茶盞置於案幾上,“羽展,將揚護衛近日行蹤泄與那起子老匹夫。”
蔡大人一驚,“主上!”似是頓悟自身失態之舉,忙緩下聲量道,“這幾日便該使夫人認下揚護衛了,若是陡生變故……遑論依著如今揚護衛所能,刺殺原朱雀族長實屬機緣巧合,卻是令其獨麵其餘三位族長必有不妥,然眼下不得其有所失啊!”
樓蘭國主甚顯不耐,蹙眉側首望向於他,“似是羽展較之本尊更是關懷這尚不得公之於眾的繼少主啊?”
“屬下不敢!”蔡大人已是先於開言便跪拜於地了。
樓蘭國主徐徐起身,卻並未相允蔡大人。於書閣之中踱了幾步,樓蘭國主自一處隔架正中取下一卷書冊,立於原地細細閱覽一番方似自語道,“急於顧此,則定會失彼。隨身帶有孤賜下顧名解藥的副使大人,嗬嗬,若是聽聞此事該是作何以應呢?不知可會快馬趕回漢京啊,遣人盯緊上官清流一舉一動。另則便是,回轉大漢的十名暗衛該是傷愈啟程了,至於其等首領叢大人,自是早已不知自身乃是何人,無需他等憂心。”
蔡大人心內正是忐忑不寧,聞言忙應聲道,“喏!屬下這便去安排。”雖是如此言說,卻並未起身,仍是躬身垂首、雙膝跪地之姿。
樓蘭國主並未自竹簡上移開眸光,“還不快去?”
“喏!”蔡大人這才敢起身往之門外而去。
“揚兒,你實乃聰慧異常!該是姑母所知最具天賦之人啊。”魔靈屬地一處密室之內,已是複了往昔六七成形容的蘇媱正滿麵驚喜之情笑對眼前的俊朗青年。
蘇揚羞赧一笑,“姑母過譽了,揚兒不及姑母萬一。”
蘇媱滿臉慈愛端詳著這個僅是自己侄子之人,心內無限感慨,一時悵然,苦笑著緩緩垂下頭來,那散於後背已顯花白的青絲隨之鋪散開來,將她雙肩及半張臉皆似攬入其中一般。
“姑母?”蘇揚焦疑之聲便是響起。
“無事,”蘇媱複抬首勉強一展笑顏,“姑母有些懷舊罷了。恐是揚兒過於與姑母相像了,方致我一時有些恍惚。”
蘇揚豈會不明她所言之意,僅是佯裝不知罷了。“家中祖輩皆是這般戲言,稱作揚兒極似姑母親生,嗬嗬,隻可惜,揚兒怎會這般有幸。”刻意現出沒落之情,蘇揚將自身偽裝得甚是惹人生憐。
“揚兒,你與姑母皆是苦命之人,哎。”
“實則若非因著與姑母相似,恐是揚兒尚且不得被家中尋回呢。”蘇揚似是無意,佯裝順承蘇媱之語絮絮而言道,“我於總角之前諸事具是遺忘,不過僅存模糊影像,似是母親於我極為寵溺。然,歸至家中方被長伯祖相告,我本是出生未久便父母雙亡了,嗬嗬,恐是揚兒過於思念母親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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