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辰時過半,大漢天子下朝後正欲用膳,伍大人便是行色匆匆入了殿內,附於皇帝耳際低語數句,頓時令得九五至尊麵色沉鬱。
“何時的事?”
“回皇上,老奴方才得了暗衛搜羅來的消息即刻講與皇上知悉了。”伍大人陪王伴駕數十載,豈會看不出此時皇帝已然生了怒意?
皇帝已是擱下玉箸,雙眉微蹙,靜默不語不知所思為何。片刻後,方側首轉向伍大人,“急傳周正前來回話。”
“喏!”伍大人豈敢延誤,即刻轉身近乎小跑離去,心內還不住默念,“周國公啊,您可千萬莫要出宮了啊!”
宮門處,散朝的一眾臣子三五成行邊是聊天邊徐步緩行,於各家車轎前紛紛拱手道彆。
“周國公且留步!周國公且留步!”一名小內侍邊高喝邊快步疾馳,待其至了宮門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之態了。
“這是出了何事?你怎可如此慌張,當心大監治你的罪!”相送眾位大人的內侍尚未回轉,見其這般便從旁打趣。
小內侍弓著腰,單手扶著宮牆,另一隻手則不停揮舞,卻不得出聲。
緩了好一時,眼見一眾大人極近散儘,小內侍方頓胸垂足,“哎呀呀,皇上急召周國公回轉見駕!”
“啊?可,”一名內侍回身望了望,“周國公最先便已離去啊。”
“不若你求一求護衛軍策馬追去吧。”另一內侍“出謀劃策”道。
小內侍見確是不見了周國公車駕,除去此法再不得旁的,無奈隻得尋了這一班次護衛軍統領求告。
“國公爺,”周老國公車駕此時行於官街之上,其於蓬中正是愁思如何可覓得上佳之人儘快為我解憂,便是窗欞處傳來周銘低語之聲。
“何事?”周老國公夾了渾厚內力開口,無需挑動厚簾便可令車外之人聽得真切。
周銘俯身伏於馬背,湊近窗欞處低聲道,“似是有人傳……”
“周國公止步!皇上急召!周國公止步!皇上急召!周國公止步!皇上急召!”尚未待周銘言罷,一匹快馬急追而至,且是護衛軍高喝之聲由遠及近響徹整條街巷。
“籲!”車夫聞聲即刻勒住馬,“國公爺,您聽。”
周老國公與周銘亦是聽得身後來人之聲,忙下車、下馬。
護衛軍來人乃是一名校尉,近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周國公,皇上有旨命國公即刻回轉。”
“有勞了。”周老國公不敢怠慢,令人調轉馬頭原路返回,心內卻惴惴不安,皇上方才散了朝便如此急召自己,不知可是邊關有變。
周銘此刻亦是不便多言,馭馬於馬車前開著路,急速將周老國公送還至宮門處。
“周國公啊,皇上急召!”小內侍遠遠見得一行車駕回轉,已然奔至近前,不及周老國公挑簾便已先行一步候於前轅處了。
“有勞大人。”周老國公匆忙隨著小內侍趕回禦書房。
“參見皇上。”
“子安,你府上的顧名公子現於何處?”皇帝不待周老國公起身便已詢出了聲。
周老國公聞言一愣,“老臣出府時尚在,現下,該是仍於府內。”
皇帝起身踱至周老國公身前,盯緊其雙眸,一字一頓道,“子安,你可篤定其便是昔日玉門關前助你一戰匈奴的公子顧名?非是旁人冒認的?”
“這?”周老國公被這突如其來的尋問直愣於原地,不明皇上此意乃是因何而來?亦或,我那“金蟬脫殼”之計遭人泄露不成?
皇帝見狀又道,“你可知曾於樓蘭之內有人冒充顧名?你可知悉此事?可得見其容貌?可能分辨其兩者之異?”
不給周老國公思索之時,皇帝接二連三疑問不絕,整座殿內具是威壓之氣,使得即便曆經沙場的老將軍皆是不知所措甚是應接不暇。
略略靜了靜心,周老國公不得不直麵臉色已然不善的當朝天子,“回皇上,老臣確實聽聞有此傳言,然並不得一見那冒認之人,故而恐是無從分辨。”心內再如何慌亂不已,周老國公皆是不得麵露異狀,且尚需鎮定自若。
“哦,如此說來,縱使你府中乃是那假冒之人,你亦是無從相辨了?”
“……是。”周老國公不明皇帝因何此時於我身世生疑,更是於那假顧名現下與我有何關聯而大惑不解。
皇帝聞言後眸光移轉,轉身之際竟是開口道,“來人,去國公府將顧名帶進宮來,再傳曾問診顧名的幾名禦醫即刻前來見駕。”
“喏!”伍大人瞬時應聲,望了周老國公一眼便前去吩咐了。
周老國公滿是震驚,卻深知此刻非是相詢之機,隻得懷揣忐忑靜待皇帝將會如何相待。
國公府,周馳乃是跌跌撞撞闖進我房中的,尚不及我相詢出聲,他已是近前迫不及待扶住我的雙臂道,“姑娘,現下京中各處皆在流傳,稱是顧公子乃是你假扮的!”恐是因得過於情急,周馳竟是失了常日沉穩性子,連這稱謂具是未及顧忌了。
我聞言蹙眉,原本正欲待周老國公回府後便喬裝往之京郊會麵上官清流的,不想竟是出得此種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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