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又發狂了。這若是嫁到夫家如何是好!還不得兩日便會將其送回啊。嘖嘖。”齊紀雲院外,幾名仆婦正在打掃,聽得她大聲怪笑便紛紛嗤之以鼻。
“難怪昨日盧家來人稱是聘禮尚未備妥,恐是早有耳聞這位大小姐如今之狀了,定是生了悔婚之意。”
“大小姐亦是可憐,先被龍家拒了婚事,如今又恐遭了悔婚,這日後……”
“可憐?有何可憐?若非她素日囂張跋扈怎會遭了如此報應?”
“是啊是啊,心腸歹毒竟欲與於親生手足下毒,活該老天懲處!”
“咳咳,何事如此有趣?”陡然一個男聲響起,驚得幾人皆是一顫。
“福管家啊,嚇了咱們一跳。”
來人正是不知與齊紀雲有何宿怨的齊府管家、齊譽身側親信之人齊福。
“可是大小姐又如何哭鬨不止了?”
“福管家你常日事忙自是不知,如今大小姐已然不再哭鬨,而是時常怪笑不止……”正是說著,那萬般瘮人笑聲再度傳來。
“聽。恐是瘋了。”
齊福冷哼一聲,望向那緊閉的院門滿是譏諷之容,“莫要混說,大小姐乃是因得親事臨近開懷不已呢!那盧家老爺可是穩重得很,尤是極會疼人,否則家中侍女怎能時常接連有孕?盧夫人更是賢惠無雙,將後院管得井井有條,至今盧府中除去她一房正妻從不得妾室通房,大小姐嫁過去定會省心省力不少。”
“福管家說得是!如此清淨後宅京城難尋啊。”
哈哈哈。
“大哥!”聞止靜猛然自夢中驚醒,見上官清流正含笑欲要更衣便低聲雀躍。
上官清流示意其萬勿過度欣喜,抬手指了指門外,二人皆是會意頷首。
轉日一早,上官清流假意輕聲咳嗽,卻是獨自走出臥房,立於門外的護衛軍幾人皆是一愣,轉而即刻近前關切詢道,“大人可起身了?可喜可賀啊!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清流緩了口氣,“備馬,啟程。”
“大人尚未痊愈,如何可縱馬而行?”
“無礙,已是遲滯了數日,尚不知使團及王爺近況如何,本副使及不安心,不若早日追上方得釋然。且是這風寒已無大礙,並不妨騎馬行路。”
聞止靜此時恰是將朝食端上樓來,笑道,“大哥,用些吃食再行趕路吧,小弟已是傳信祝將軍,想來他定會稟明王爺近日放緩行程稍稍候一候大哥的。”
“王爺,已然進了隴西郡治下,再有三五日便可抵京了。”祝知壽進了官驛閒王臥房內請安。
“嗯,”閒王正被無欲侍奉梳洗,“副使大人如何了?”
“末將正欲稟告,那聞止靜傳信來稱昨日晨起副使大人便命人縱馬啟程追趕使團而來,若是尋常之速,恐不過後日晚間便可與使團相彙。”
閒王微微默了默,“傳令使團,明日停滯整歇一日,後日啟程亦是需得緩行,候一候副使大人,勿令其病體未愈便又是辛勞。”
“喏。末將現下便去傳王爺口諭。王爺體恤下屬之情實令末將感同身受。”
“祝將軍言過了,皆是同朝為官,本王不過生於皇家罷了,若論才乾智謀尚且不及一眾大人呢。”
“王爺太過自謙了。那末將告退,王爺好生歇息。”
祝知壽躬身退出房外,方將自其入內便開啟的門板閉合,朝著守於門外的兵卒輕聲道,“王爺當真和善啊。你等警醒些,勿要驚擾了王爺歇息。”
“是。將軍放心。”
過了初更,無欲起身將內間房門推開,見閒王端坐床榻上閉目養神,近前輕聲道,“王爺,人至了。”
閒王聞聲輕哼,“近前回話。”
一個黑影隨之飄落榻前,單膝跪地垂首施禮,“見過主子!”
“講。”閒王並未睜眼,而是輕哼一聲。
“我等奉主子之命察查上官清流,他確是臥病靜養了這數日,唯有聞止靜侍奉於其身側。直至前夜方可起身,遂令聞止靜做好準備於昨日晨起便啟程追趕使團而來。屬下等乃是親見其策馬離去方即刻前來奏報的。算著他等之速,最早明日子夜、最晚後日午前便可至了。”
無欲見自家主子微微動了動眼角,即刻道,“可有親見其臥病之態?”
“這個……還請主子寬宥,終是那上官清流及聞止靜所能具是非凡,我等恐過於近前遭其覺察以致身份被識破,便皆是守於其臥房周遭監察的,卻必為其本尊無誤。且是昨日晨起乃是藏身官驛門外,眼見其出門上馬的。”
“知曉了,退下吧。”
黑衣人微一躊躇,“主子,”稍稍一滯,“我等必是不得先於使團進京的,且是待入京後需得往之暗衛營聽命。故而這日後聯絡……”
閒王聞言蹙眉,無欲則代為開口道,“你等靜候差遣便是,旁的無需多問。有事自會令你等見得令牌及暗記,謹記,定是兩者一並有之方可,若是二者僅一便是陷阱,萬勿上當!”
“主子安心!即便我等遭逢不測,亦會遵循死士之規行事,斷不會牽連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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