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剛起。賈府的大門外,下人正在灑掃,遠處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來,來到門口氣喘籲籲。
賈府守門的小廝劉二扶住他問道:“你是誰?是有什麼事情嗎?不要急慢慢說,主子們這會還沒起。”
隨著之前的整頓,賈府下人現在對外人還是很客氣的,生怕給主子惹事。
那人略緩了緩,一把抓住劉二手臂“快給主子傳話,我是自揚州林府的管家,我們奶奶快要不行了,已然臥床不起了,我們老爺讓來給奶奶娘家人報信,能去見見最好,拖得遲了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劉二知道這是大事,甩開報信的林府管家讓彆人去管,大步跑去二門報給婆子,由婆子再往裡通傳。
賈母收到消息時,直接暈倒在地上,鴛鴦等丫鬟們七手八腳抬到榻上,趕緊給各主子去報,一邊讓人去找大夫來。
賈政賈璉都還沒去衙門點卯,這會子都聚在了賈母房中,大夫給老太太號了脈,說道:“老太太是急火攻心,不要緊就是年紀大了,我給拿個成藥,溫水化開喝進去就醒了,之後再緩幾天。”
鴛鴦都照辦了,人也醒過來了,一聲大哭“我可憐的女兒呀!你是怎麼了呀?鴛鴦給我準備行裝,我要去蘇州看我的女兒。”說著掙紮著要起來。
賈政連忙扶住老太太,臉上也儘是淚水“母親你先彆急,妹妹大病,我已詳細問過了林管家,現在是臥床不起,當地的大夫也沒有辦法了,我想這是不是請個太醫,我們誰帶著去再給看看,妹妹年紀還小會好起來的。”
賈赦賈政就這一個妹妹,就連寧國公府那一代也沒有女兒,且在姑娘時知書達理,所以兩府都對賈敏甚是寵愛。
“哎!叫你大哥回來,商議商議誰去?如果林家欺負你妹子,就給我接回府來,我們自己找大夫治。”賈母歎了口氣,隨即又惡狠狠的說道。
賈政忙道:“妹夫和妹妹伉儷情深,也是千求百求求娶的妹妹,不會不儘心。”
王夫人也說道:“是啊!母親,林家也是五世的列侯,什麼都不缺。”
王夫人妒忌,她們王家的連兒子都不重視讀書,女兒更是隻學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一個女人學那麼多乾什麼,又不能考學為官做宰。她好不容易熬走了賈敏,怎麼可以讓她回來。
賈母聞言瞪著王氏:“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做哥嫂的不心疼,我心疼。”
賈政嗬斥道:“王氏給我閉嘴,那是我親妹子,就算傾家蕩產養活,我也願意。”
王夫人火冒三丈,心道:“傾家蕩產,你自己還有一堆子女,我的東西隻給我的寶玉留著。”她還知道現在不能火上澆油,心裡雖然有氣,但也沒在啃聲。
邢夫人上前回到:“母親,我已命人快馬去叫老爺,馬上就到了,也讓鳳哥兒在打點行裝,老爺來立刻安排人出發。”
正說著話,賈赦掀開門簾進入,“母親我都知道了,在來的路上也都考慮好了,兒子們有皇差耽誤不得,讓邢氏帶著琮哥兒去,我再跟皇上稟報一下,求個太醫讓跟著,妹夫也是皇上的愛臣,皇上斷不會不容許。”
“我一定要救回妹妹,你放心母親。”
“好,有你們兩個兒子疼你妹妹,我心裡好多了。你們就去做吧!”說完揮揮手閉上眼,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邢夫人打點行裝,賈赦把一瓶沒稀釋的井水交給邢夫人,囑咐道:“夫人,這個是我研製的秘藥,之前也給你用過,我還在族學和兵營都用過,效果都很好。”
“給你們用的都是稀釋過的,這個是原液,到時看情況,實在沒有辦法就給妹妹服用,希望能有奇效。”
邢夫人鄭重收好。王熙鳳來說船隻和人員都配好了,可以出發了,一時再不耽擱,邢夫人帶著賈棕出發。
賈琮這段時間進步神速,幾方麵加持已如一個小大人,路上各項安排都是妥帖。
揚州碼頭每天都有林家人在守候,今天等到賈府船隻,就接了兩個主子領著幾個貼身丫鬟先去,其他都由林管家安排。
林家府邸氣氛沉重,當家主母臥床不起,幸好是書香門第,管理嚴格,下人們都謹小慎微。
林如海和賈敏剛成婚不久就來到了蘇州,已離京多年,這個新換的大嫂沒見過,旁邊還帶著一個孩子。
美髯長須,一副標準的美男子相貌,要不怎麼能被皇上點為探花,探花是學問前三,還要長得好看才能行。
賈琮上前跪倒行禮:“姑父安好!我和母親來看姑姑了。”
邢夫人也和林如海互相行禮。
“大嫂和棕哥兒一路辛苦,要不先去客房休息”
邢夫人打斷道:‘妹夫先帶我們去看看敏姑姑,一家人都快要急瘋了,就連老太太都想親自前來。’
林如海哭到:“勞嶽母老人家惦記了,我這就帶你們去。”
來到賈敏臥室,隻見到床上躺著一個病美人,臉色發白,麵如金紙。旁邊有一個消瘦小姑娘輕輕握著病人的手,淚眼婆娑,雖然年紀小但自有一股風流氣質——這就是林妹妹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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