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此時的思緒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手持刀槍、英姿颯爽的賈敏。
她身著一身緊身勁裝,身姿矯健地在飛簷走壁之間穿梭,那該是何等的光彩照人啊!
想著想著,林如海隻覺得身體裡仿佛有一團小火苗開始熊熊燃燒起來,燒得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那樣的場景。
林如海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賈赦,一邊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大舅哥不必擔心啦,我又不傻,怎會把您給供出去呢?再說了,這件事情我壓根兒就不會提起的。
我呀,還打算留著這個秘密慢慢地發掘其中的樂趣呢!這跟您可沒啥關係喲!”說話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怪異,讓人摸不著頭腦。
聽到林如海這番話,賈赦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畢竟他都已經當了好幾年的爺爺了,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到老了卻毀掉了自己一生的英名,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尤其是一想到萬一被自家妹妹知道後,氣勢洶洶地打上家門來質問,那以後在孩子們麵前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哪裡還有半點威信可言呢?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林如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開口向賈赦問道:“對了,大舅哥。您之前還沒跟我說過黛玉的個性到底如何呢,另外,黛玉找您要匕首這事,我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聽說過呀?”
賈赦一臉怒容,沒好氣地衝著麵前之人吼道:“我說你啊,成天到晚究竟都在忙活些啥?咱們忠君愛國本無錯,但凡事總得有個分寸和尺度才行!
就拿你們一家子在揚州中毒那檔子事兒來說,你難道就不曾仔細思量過後果嗎?
倘若當時你不幸一命嗚呼,就連我的妹子也跟著撒手人寰,這世間豈不就隻剩黛玉那丫頭孤零零的一個人啦?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他頓了頓,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接著說道:“你再瞧瞧薛家,那薛公一死,如今他們家是什麼樣的光景?
原本想著來京城投靠王子騰,結果卻連王家的大門都沒能踏進去一步。
也就是咱家老二,性子太過綿軟懦弱,才會任由薛家母女三人賴在咱家裡頭不走。
而且,那薛蟠雖說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終歸也是個男兒身。”
說到此處,賈赦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但若是換成黛玉孤身一人留在我賈家,即便我們兄弟看在親外甥的情麵上,能夠儘心儘力地照拂於她一時,可終究這裡並非她自己家。
這後院之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各種手段花樣繁多,比起咱們行軍打仗時所用的兵法謀略還要陰險狡詐得多哩!天長日久下去,誰知道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又怎能確保她安然無恙?”
林如海此時隻覺得一陣後怕,額頭上也不自覺地冒出了涔涔冷汗,後脊梁更是涼颼颼的,仿佛被一股寒意所籠罩。
他不禁喃喃自語道:“倘若這世上真的隻剩下黛玉孤零零一個人,置身於賈家那錯綜複雜、充滿勾心鬥角的後院之中,而林家又尚有餘財,在旁人眼中豈不成了最為誘人的一塊肥美鮮肉?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呐,又有誰能夠拍著胸脯保證,麵對堆積如山的財富時絲毫不會動心呢?”
賈赦微微頷首,接著緩聲道:“所幸我當機立斷,派遣夫人與琮哥兒迅速趕至揚州,這才避免了最糟糕局麵的發生。”
林如海聞言,眼眶濕潤,聲音略微顫抖地感激道:“大舅哥您對我們林家的這份天大恩情,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若不是您精心訓練出那支特種部隊,一舉擊潰甄家,助我得以順利地從薑楠鹽課之事中全身而退,否則我恐怕依舊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如今想來,若是當時仍留在揚州,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畢竟自古以來,隻有那終日行竊之徒,又哪裡會有整日防範盜賊之人呢。”
賈赦滿臉怒容,氣急敗壞地吼道:“那可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子!你這家夥是死是活與我何乾?但我親妹子和我的大外甥女兒絕對不能出事!”
說到此處,賈赦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所以啊,朝廷之事,在我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可以做到忠君愛國。
然而,如果需要用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去冒險下注,我賈赦絕不會愚蠢到對皇上一味儘忠!
你好好想想看,如果我為了皇上而以身殉國,咱們賈府或許能得到那麼一丁點的恩澤賞賜,但也就僅此而已罷了。
過個三五年之後呢?這世上照樣會有什麼王赦、李赦之類的人冒出來頂替我的位置,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而我呢?卻從此在這世間銷聲匿跡,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唯有我那些至親之人偶爾才會想起我曾存在過。”
聽到這番話,林如海氣得吹胡子瞪眼,渾身直哆嗦。不過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清楚賈赦這家夥就是嘴巴不饒人,愛開些沒邊兒的玩笑,實際上倒也並非真心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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