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裡的紅光來自頭頂,穀馨看了又看,實在沒看見燈籠或是燈泡之類的東西。地道裡陰冷極了,雖然她排斥這一身喜服,但喜服有幾層,穿著竟然還挺保暖的。現在被前後包圍著,鄧邵手上的紅綢帶,她頭上的紅蓋頭都對她有壓製作用,她隻好暫時放下逃跑的念頭,打算到時候隨機應變。
地道開始蜿蜒向上,穀馨看見了那扇她白天沒有被誘惑打開的門。
那扇門開著,更濃的陰氣從裡麵蔓延出來,越靠近越冷,穀馨抖了幾下。終於跨過那扇門,穀馨反而冷靜下來,剛要打量卻感覺到有東西輕碰了一下她的手。一個激靈,穀馨嚇得呼吸都暫停了,好在她經驗豐富忍耐力高沒有叫出聲來。
是白薑!抓她手的是白薑!雖然皮膚冰冷,但活人的皮膚和死人的皮膚差彆很大,她觸碰過嵩文心和鄧邵,前者已然不是活人的觸感,哪個活人能被一鋼管直接戳穿身體?
鄧邵倒像是還活著,但他兩隻手都抱著自己,不是他。
更不會是秋毅然!現在的秋毅然“深愛”白薑,不會偷摸著摸她的手的。
隻會是白薑了!
想到這一點穀馨心情激蕩,往後看去,果然看見走在她後麵的白薑抬起手,長袖之下的手握住了她,同時微微抬頭,有些歪斜的紅蓋頭露出白薑下半邊臉的一角,白薑開口低聲說:“小心。”遞給她一把小刀防身。
穀馨接過刀,手腕一動刀沒入長袖裡,兩人的手分開。
白薑醒來讓穀馨放下懸著的心,人清醒就意味著有自保能力,不至於迷迷糊糊渾渾噩噩地赴死,而她也有了能攜手應對危機的助力。
白薑的確醒過來了,她一直在沉淪中保留一分清醒,那份清醒在被穿上嫁衣蓋上紅蓋頭後得以釋放——很奇妙的發
展,她估計也許是副本設定的原因,她需要與秋毅然相愛,與秋毅然見麵,她對抗著那種意識,所以精神陷入混沌。但在穿上嫁衣後走出紅梅院後,她與“相愛”的秋毅然得以站在一起奔赴結婚的美麗未來,如果她喝下足夠的藥物,此時自然因為得到滿足而平靜下來。可她沒有,於是保留下來的那分清醒得以冒頭,她就這麼慢慢掌握住自己的情緒。在踏過這道門時,太過濃鬱的陰氣對她造成極大的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刺激,她借此衝破身體的禁錮,恢複了身體自由,才能跟穀馨聯絡。()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這棟白色小樓的內部&p;dsh;&p;dsh;沒錯,根據在地道裡行走的方向軌跡,這裡必定是山壁上那棟小樓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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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數不清的白色蠟燭,一片一片高低不一的燈架點滿蠟燭,將建築內部映照得光亮如晝。
隊伍繼續往前走,穿過走廊來到一樓客廳。客廳極大,白薑估計這一層壓根沒有分割出臥室衛生間等生活區,這個大廳占據了一樓大部分空間,大得看不見邊界。而在這偌大空間裡,除了排排燈架,牆壁上掛著的紙人,就是正中間的一個棺材了。
眼神一凝,白薑認出那是婚宴上被抬進來的那具雙人合葬棺。地道那麼窄小,這棺材顯然不是從地道進出,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搬進搬出的——不對!這個客廳不對!
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怪異壓力,白薑顧不上彆的,掀開蓋頭仰頭看,這一看,就跟無數雙眼睛對上。
簌簌——簌簌——嘩啦——
白薑的神情萬分凝重。原來這棟從外觀上看是四層的小樓並沒有分割樓層,這個超級大的大廳直接連貫四層樓,上方的牆壁上橫亙著一根根橫梁,數不清的紙人吊在上麵,四周的牆壁上也從低到高,全都掛滿紙人。
她站在下方,被數不清的僵硬陰冷的眼睛注視著,屋裡窗戶密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得頭頂的紙人搖晃不已,它們相互碰撞發出聲音,某個瞬間白薑聽見那些聲音像是尖細的笑聲,精神頃刻遭受大量汙染,神智再次眩暈起來。
不敢再細聽,白薑狠狠給自己大腿來了一下,以此提神。
“好啦,我們拜堂吧!”秋毅然說。
“拜堂!拜堂吧!就剩我們沒拜堂啦!”鄧邵激動喊。
白薑腦子裡也有一個聲音讓她去拜堂,她站在原地不願意,秋毅然拽住她的手,跟鋼鐵手一樣力道極大,讓人無法掙脫。
拜堂?不可能!真的拜堂就離死不遠了。白薑看一眼其他“同學”們,嵩文心和康凱、劉戀和馮誌勇、蔣詩蕾和嘉春海,孔書萱和劉建聰,他們四對站在一邊,“夫妻”親密貼近,也正期待地看著她和穀馨,嵩文心還鼓勵:“彆害羞啦,女人都要走這一遭的,趕緊拜堂呀,這樣我們就能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紙人嘩嘩笑起來,笑得排排燭光都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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