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巷西為純佑門,東為鹹和右門,一邊是通往永壽宮和太極殿之間的夾道,一邊是直通禦花園的通道,挨近禦花園後門就是神武門,出了神武門便是煤山大營。
雖說走東邊近,但那邊全是叛軍,保不齊乾清宮已經落到了叛軍手中,這要是撞見了,必有一場惡戰。
偏偏永昌帝就選了這條路,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這場宮鬥已勝券在握。
一群人護著永昌帝直奔禦花園而去。
李虎看了看那些身披黑甲的禁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布麵甲,搖了搖頭。
走著走著,李虎一把拉住了永昌帝,大喝一聲:“停下!”
永昌帝眉一擰,正要發火。
“咯吱......”
前方,一陣弓身被拉彎曲的聲音傳了過來。
“嘣!”
在永昌帝驚駭的眼中,鋪天蓋地的箭雨射了過來,緊接著眼前一黑,射來的箭雨不見了,耳邊是弓箭射擊在那些禁軍鎧甲上的聲音,時不時還有倒黴蛋中箭倒地的慘叫聲。
李虎擋在永昌帝身前,手中的腰刀已經揮舞的密不透風,但還是有箭矢落在他的布甲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鐵甲與布甲的優劣了。
好在內部的甲片夠結實,李虎隻是被箭矢下落的衝擊力震的酸痛,並未受傷。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陣箭雨射來。
李虎大罵一聲“豎子!”,抓起兩名倒黴蛋屍體,用他們身上的鐵甲當作盾牌,將皇帝壓在身下,先躲過這幾波箭雨。
戴權等人有樣學樣,利用屍體當作盾牌阻擋箭雨。
禁軍亂作一團,有人喊著“救駕”,有人大喊“衝上去”,也有人怒吼連連,就是沒有人指揮。
李虎明白,剛才的倒黴蛋中有那名禁軍參將。
開弓是個費體力的活,一名合格的弓箭手一般隻能連射七八支箭矢,再多就有可能拉傷手臂。
終於,有人率領禁軍衝了上去,雖然聽動靜人數並不多,但打亂了叛軍的節奏,箭雨間隔的時間更短了,幾乎是一口氣射出了三四波箭雨。
躲在屍體下的李虎默默數著,猛地掀開屍體,接著剝下死屍身上的鐵甲,給永昌帝穿上,然後自己也套上了一件鐵甲,一邊大聲喊道:“套上鐵甲!張成保護陛下,王大牛跟著我衝上去,殺出一條活路!”說罷,揮刀殺了上去。
其實也沒幾個人了,除了王大牛和張成,就十來個機靈的跟著躲到了屍體下,其他人都在前幾波箭雨中倒下了。
張成明白李虎的意思,控製住皇帝,不能讓彆人搶了功勞去,所以領著麾下五名士卒圍著永昌帝,不準任何人靠近。
李虎手握腰刀衝向戰場,揮刀狂舞,硬生生殺亂了叛軍步軍陣勢,一人一刀直撲弓箭手軍陣,揮刀就砍翻了幾名叛軍弓箭手。
王大牛領著七八名士卒緊跟著,一刀砍翻一個轉身逃跑的叛軍弓箭手。
“殺,殺了這些叛逆!”永昌帝這才真醒了過來,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大聲嘶吼:“殺,殺光他們!!!”
戴權扯著尖音高聲喊道:“皇上有旨,殺光叛逆!”
李虎氣得差點吐血,麵子重要還是小命重要,就不能先招降嗎?
果然,那些被李虎的瘋狂嚇退的叛軍又圍了上來。
李虎在心中問候了皇帝一家,提著腰刀殺了過去,手中的腰刀舞得猶如風車一般,也不在乎是否殺傷敵人,隨著兵刃撞擊之聲響起,不斷有叛軍被擊飛出去。竟一瞬間清空了一大片叛軍,引得己方士氣大振。
永昌帝聖旨一出,兩邊都沒了退路,驚天的嘶吼聲、喊殺聲充斥著整個通道,血流成河,殘肢橫飛。
李虎已不記得自己揮刀砍殺了多少叛軍,終於他在砍殺完自己身前最後一名叛軍後,周圍沒有一個人,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躲得遠遠的。
此時的李虎血麵蓬首,頭盔早已不見,身上的鐵甲破爛不堪,裡麵的布甲也多了很多傷痕,滿身都是血,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李虎能感受到,自己並沒有受傷,重新撿起一把腰刀,對永昌帝說道:“皇上,養心殿的叛軍應該要追來了。”
永昌帝回過神來:“哦。”接著命令道:“走,去煤山大營。”
一語未了,乾清宮那邊傳來了虎狼般的喊殺聲,接著是一大片火銃的齊射聲。
戴權:“皇上,是忠順王爺率領西苑大營的禁軍趕來平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