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大門哢呀一聲打開了。
兩名小斯提著長竿和燈籠走了出來,接著用長竿把燈籠挑到簷梁上掛好,又走了進去。
燈籠上印著“李府”兩個大字。
少頃,兩名小斯又拿著一把長長的竹掃帚走了出來,在門前掃著。
天蒙蒙亮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張成率著一隊南營騎兵飛馬馳來。
三進院落的四合院是京城最標準的四合院結構,布局最為合理、緊湊,從大門開始,沿著倒座房和垂花門所圍合的空間,進入了一進院落。緊接著,從垂花門沿著東廂房、正房一直到西廂房,形成了二進院落,也就是內院。從正房一直延伸到後罩房,又形成了三進院。
在東西廂房與耳房之間,常留有一小塊綠植空地,為小巧的四合院增添了不少的活力。
張成匆匆走進了垂花門。
一身素白棉布短衣長褲的李虎正在院中習練刀法,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發出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張成看得眼睛都大了。
李虎餘光感覺到了,沒有收式,卻開口問道:“都準備妥當了?”
張成連忙答道:“是。”
“過來說話。”等到張成走了過來,李虎才收式,接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張成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這是將軍第一次給皇室送禮,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這個時候單單不給忠順王爺送禮,會將對方給得罪死的!還有太子那裡,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是太豐厚了......”
李虎手一抬,正色道:“哪怕他明日就死,但他現在還是太子,是大順朝的儲君。禮薄了,不僅打了皇上的臉,還會讓有心之人浮想聯翩,甚至懷疑皇上要放棄太子,懂嗎!”
張成臉一白,顯然是想起了什麼。
李虎:“至於忠順王,嗬,等他什麼時候不掌兵權了再說吧。”
張成:“將軍這是在避嫌?”
李虎突然轉了話題:“讓你打探的事怎麼樣了?”
張成:“消息是真的,忠王的兩個兒子全部死在了宗人府裡。這是四王八公一脈的一些消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李虎接過展看,由於政治傾向的不同,導致四王八公內部也產生了分歧,這正是皇帝希望看到的。四王中,北靜王、南安郡王與賈家親密,東、西兩王與賈家疏遠。東、西兩王好些年沒有出府門了,南安郡王常年鎮守南疆,北靜王水溶不僅在朝堂上活躍,還經常邀請各種文人墨客聚集府上吟詩作對,還落了個“賢王”的名聲。
賢王?你一個異姓王要這個名聲作什麼?這個水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難怪原著中連賈珍這樣的人都不敢與他深交。
金陵四大家族中,王子騰混的最好,京營節度使,掌握著京城最大的武裝力量,連皇帝都不得不高一眼看。
其次就是史家,忠靖侯史鼎是皇帝的心腹,很可能會接任禁軍統領一職。
薛家在京中沒有勢力,也不能這麼說,前兒在抄家的路上還看到了那間如雷貫耳的當鋪。
至於賈家,目前看來沒什麼政治傾向,一大家子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賈敬在城外玄真觀潛心修道,賈蓉年前剛娶了工部營繕郎秦業的女兒,也不知道秦可卿到底是不是廢太子的女兒。
賈赦老宅男一枚,也不知是不是如原著那般,整日與小老婆吃酒。
賈政沒能考科舉成功,但幸運地被賞了官到工部任職,可這是太上皇在位時的恩典,現在換了皇帝,可就不好說了。
以張揚的能力,目前隻能打探到這些信息,更深層的八卦一點都沒打探到,為什麼賈赦襲爵位、賈政襲爵產,賈敬為何突然出家,惜春是誰的女兒,賈珍與秦可卿到底有沒有一腿,養小叔子的是誰......這該死的八卦心。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管事服飾的老者走了進來。
他算是原身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個無兒無女的遠房叔伯,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