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榮禧堂出來,賈璉陪著李虎向榮慶堂走去。
賈璉一邊走一邊說道:“二老爺自幼酷愛讀書,身上有著讀書人的通病,你不要往心裡去啊。”
李虎點了點頭,原本大家夥吃茶聊天,氛圍十分和諧,不知怎的,賈政突然說起了鳳翔城的事,且越說越激動,聖人之言一句接著一句,差一點將他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賈珍見他說得走了調,連忙岔開,卻引火燒身,也被賈政訓斥了一番。
最終以賈赦的拂袖而去結束。
李虎發現,賈政怕賈赦,不是作兄弟的怕哥哥那種,而是從心底的畏懼。
另外,他曾在太子那裡聽到關於賈赦的一些秘聞,賈赦曾是廢太子伴讀,且在皇宮讀書的時候揍過還是皇子的永昌帝。
這個老酒鬼不簡單啊。
賈璉突然問道:“你還有王子騰的消息?”
李虎:“怎麼了?”
賈璉左右瞧了瞧,壓低聲音:“我也是聽你嫂子說的,王子騰給二太太寫了封信,借錢。”
李虎的腳步一下停了,“借錢?”
賈璉點了點頭。
李虎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在關外與蒙古人對峙,借錢做什麼?收買人心?不對,那是邊軍,沒有軍功戰績在身,砸再多的錢,也收服不了那些驕兵悍將,況且他也沒這個財力。
哎,他不會是想另辟蹊徑,收買蒙古人吧!
還真有可能,打了這麼久,蒙古貴族們不僅沒占著什麼便宜,還損失不小,這個時候若是收到王子騰的財物,陪他演一出戲也未嘗不可能。
一個得到戰功,一個得到財物,妥妥的雙贏,至於底下的人,誰在乎呢!
賈璉歎了口氣:“再這麼下去,榮國府遲早有一天被王家掏空。”
李虎笑問道:“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看著榮國府被王家一點點掏空?”
賈璉苦笑:“不甘心又能如何,除了一個空頭爵位,榮國府的一切,包括人脈、經濟大權皆是二房的,就連老太太也是跟著二房居住......哎,得過且過吧。”
李虎眉一挑,好重的怨氣啊!
賈璉問道:“你說,若是王子騰拿著這些財物去賄賂蒙古人,然後打了‘一場大勝仗’,會怎樣?”
李虎沒有接言。
賈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大同和宣府的人脈丟了也就丟了,軍方其他人脈不能再便宜王子騰這個無恥小人了。”
李虎望著他,依然沒有吭聲。
賈璉不再繞圈:“王子騰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老爺不希望將所有的人脈都搭在他的身上。老爺看好你。”
李虎一怔,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賈璉:“那我就明說了吧。老爺手中還掌握著一些軍方人脈,關鍵時候,他會動用手中的人脈推你一把,讓你更進一步!”
“為什麼?”李虎望著賈璉。
賈璉沉默了,也深深地望著李虎。
李虎似乎明白了自己這是多此一問,咳了一聲,又問道:“大老爺不怕再養出一隻白眼狼?”
賈璉默了一下,答道:“老爺說了,這一次他再賭輸了也認了!”
李虎又怔住了,賈赦這話的意思是他賭輸過一次,難不成與榮國府現在的局麵有關?!
賈璉卻轉了話題:“老爺說了,王子騰的捷報這一兩日就會進京。”
李虎:“有什麼就直說吧。”
賈璉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虎猶豫了,“這恐怕不太好吧。”
賈璉:“老爺說了,隻有邊軍遭到重創,皇帝才會從京營大規模抽調兵馬支援,你才有機會領兵北上,趁著太子儲君之位還穩,趁著老爺手中還握著一些人脈。”
李虎點了點頭。
“璉二爺!”
一個管家媳婦模樣的婦人從穿堂那邊疾步走了過來。
那婦人:“老太太問,李將軍什麼時候過去?”
李虎望著她,我是空氣?
賈璉眉一擰:“還不拜見李將軍!”
那婦人假裝吃了一驚,連忙向李虎屈膝一福:“見過李將軍。”
李虎笑著點了點頭。
賈璉手一揮:“還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