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天又下著大雪,襯得有間酒樓後的巷子更顯得幽靜深長。
大雪中,一輛蒙得嚴嚴實實的馬車駛過來了,在後門邊停了下來。
趕車的漢子撣了撣身上的雪,插了馬鞭,從轎廂前跳了下來,拍了拍門環。
那扇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精壯漢子走了出來。
這時,厚厚的車轎簾掀開了,穿著鬥篷大氅的白鴻誌從轎廂裡走了出來。
那精壯漢子:“公子回來了!”奔上前,攙著白鴻誌走下了馬車。
白鴻誌對趕車的漢子:“轉告三殿下,接下來的日子,我要為春闈做準備了。”
趕車的漢子:“是。”答著跳上馬車,抽出馬鞭在馬臀上輕輕一拍,喝道:“駕!”
那馬拉著車在雪地上慢慢走去。
白鴻誌目送著馬車消失在大雪中,這才進了門。
後院大門裡,老年管事舉著偌大的油布雪傘迎了出來。
“孫少爺不是被三皇子留下吃元宵的嗎?”老年管事向白鴻誌行了個禮。
白鴻誌:“三皇子進宮陪淑妃娘娘吃元宵去了。”說著走進了後院。
到了書房門口,白鴻誌脫下了鬥篷大氅,隨從接了過去,他招呼老年管事進了書房。
老年管事將一杯蓋碗熱茶捧給白鴻誌,接著趴在地上吹著盆裡的炭火,那炭火慢慢紅起來了。
白鴻誌喝了幾口,放下,拿起案頭一張空白信箋,提筆在上麵寫了起來。
寫完後,白鴻誌又拿起那張信箋吹了吹,然後遞給老年管事。
老年管事接過一看,吃驚地望著白鴻誌。
白鴻誌端起書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說道:“一個皇子,想必能在女真人那邊獲得不少的信任。”
老年管事點了點頭。
白鴻誌:“先不急,半個時辰後再給女真人送去。”
老年管事又是一驚,城門馬上就關了。
白鴻誌淡淡一笑:“皇帝的聖旨早就送出去了,女真人卻隻能明日一早將情報送出去。有了這個時間差,二皇子就不會敗得太慘,至少他本人能逃出去......他暫時還不能死。”
頓了頓,“還有三皇子,不能讓他對我起了疑心......這件事他隻對我說了。”
“明白了。”
老年管事一邊點頭,一邊朝著墨跡吹氣,然後將信箋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懷裡。
白鴻誌接著說道:“春闈前,我就不出門了。”
老年管事:“是。剛煮的元宵,我去給孫少爺盛一碗來吧。”
白鴻誌略想了想:“去吧。”
老年管事走了出去......
雪花紛紛揚揚,後門慢慢打開了,一個戴著鬥笠的漢子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向兩邊瞧了瞧,接著向巷子的北邊快步走去。
後門又從裡麵關了。
漢子的身影在大雪中消失,巷子這頭一個人閃了出來,悄悄地跟了上去。
......................
悠揚的曲笛聲遠遠傳來。
一盞燈在大雪中發出昏黃的光向榮慶堂大花廳飄過來了。
琥珀側著身子伸長了手臂,把燈籠伸在李虎身前的右側,嘴裡還輕聲說道:“雪滑,二爺走慢點!”
這時,大花廳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檀板,接著小堂鼓敲響了,然後傳來了一個坤伶正宗吳語的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