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兒聽到大帥想要打發走沙延驍的人,連忙說:“父親,這件事情就不勞咱們總管插手了,哥哥院裡的人,原來就是他從外頭雇來的,哥哥臨走的時候還托付我要按時給他們發工錢,現在五姨太六姨太既然嫌院裡男丁太多,我給點錢把他們打發掉就是了。”
大帥聽了笑著點點頭,又摸了摸桂兒的頭,轉身入席吃飯去了。
吃完飯桂兒和丁香回到沙延驍的院裡,剛一進院門,就看到管家帶著一眾下人,站在那裡,恐怕是已經得了消息了。
五姨太和六姨太在她們身後進院,一看這陣勢,笑著說:“喲,要不怎麼是二少爺院裡的人呢?動作真快。”然後轉身趾高氣昂的進了屋。
桂兒對管家說:“延驍哥哥走的時候有過交代,如果帥府待不下了,就讓你們去他在江城外的莊子上,他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
沙延驍的院裡,從管家,門子,廚房,花王,灑掃,到跟隨,男男女女的一共有十幾個人,聽了桂兒的話,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桂兒也看出來了,有些人可能不太願意去鄉下的農莊,就對他們說:“哥哥也想到你們有些人恐怕不太合適去鄉下做事,說念在主仆幾年的情分上,去莊子上的給五塊銀元車馬費,自己另尋出路的給十塊銀元安家費。”
十塊銀元算是很多了,這裡的下人比宋家的下人工資高一點,一個月也不過是兩塊銀元,管家說:“我年紀大了,做彆的營生也做不動,就去莊子上吧,都是老熟人,有個照應。”
一下子2/3的人都說要去莊子上,剩下的幾個比較年輕的,想要另外出去謀事情,還有兩個季依茹從前的手下說:“我們也不會種田,去了莊子上恐怕不合適,小姐給我們五塊銀元吧,我們想去豐城找二少爺。”
桂兒想了想,如果自己手頭上就剩下一個丁香,恐怕真沒什麼人用了。丁香雖然對自己不錯,但到底是夫人的人,得留幾個自己人在身邊,就對那兩個人說:“你們倆留下吧,一下子全走了也不行,這院子還需要有人看護的,以後工錢由我這邊發,跟哥哥在時一樣的。”
兩人猶豫了一下,也點頭同意了。
安排停當,桂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字典裡取出那之前變賣衣服得的錢,還好她留了100塊的銀元,她拿出來按照個人的意願分發了。然後對大家說:“那諸位明早就出發吧,這幾年多謝你們照顧了。”
一轉身,卻看到五姨太六姨太正帶著各自的小孩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往下看,一臉的陰沉。
桂兒有點慶幸,還好自己留下了兩個季依茹的手下,要是手裡一個能打的人都沒有,不知道這兩個婆娘會不會搞出什麼風浪來。
第二天一早桂兒起來下人們還像往常一樣給她端上了早餐,並且對她說:“小的們伺候完這一頓,等下就走了,小姐多保重。”桂兒有點傷感,不過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五姨太,六姨太,帶著自己的小孩各自在大廳玩耍,桂兒感覺他們其實目光都在往自己這邊瞟,但懶得理他們那麼多,三口兩口的吃完了早餐就準備去上學。
突然,五姨太的一個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說:“太,太太,大少爺來了。”
桂兒皺了一下眉頭,沙延耀極少踏足沙延驍的院裡,這時候來做什麼?轉頭看看五姨太六姨太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看來他們也不知道沙延耀要乾嘛。
沒過一會,沙延耀又走進來,還帶著沈小姐,桂兒笑著說:“大哥大嫂,怎麼這麼早就過來我這裡?丁香去給大哥大嫂上茶呀。”
沙延耀微微一笑,拉著沈小姐走到沙發那裡坐了下,沈小姐笑著說:“咱們雖然是住在一個家裡,但平日裡你老不到我院裡去玩,咱們根本都見不到麵。”
桂兒還是猜不透他們是來乾嘛的,不過聽他們這口氣倒不像是來找茬的就笑著說:“沒辦法平常忙功課,好不容易禮拜天休假了,不是這個同學拉著就是那個同學請著去外麵玩,再加上大哥大嫂新婚燕爾,我要是老是跑去打擾你們就顯得不懂事了。”
沙延耀和沈小姐聽了,都笑了一下,沙延耀是真開心,沈小姐倒是笑的有點勉強,桂兒不由得心裡暗暗有些疑問。
沙延耀笑著說:“你還要上學,我就不耽誤太多時間了,我是想著昨天父親把五姨太六姨太都放這院裡住,人一多,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加上你大嫂又說她一個人在院裡太無聊,不如你去我院裡住著吧,你放學回來了,陪她說兩句話,她也可以教教你功課,她留過洋,教你綽綽有餘。”
桂兒愣了一下,她想起以前季依茹欺負她的時候,沙延耀也讓自己去他那裡住過一段時間,倒也算愉快,自己和沈小姐還算合得來,相處應該不會有什麼矛盾,眼下搬過去確實是一個好選擇,隻不過這樣一來,就等於讓五姨太六姨太鳩占鵲巢了。
她抬頭看了看這房子,裡麵有很多愉快的回憶,自己一個小女孩終究還是守不住呀。
桂兒笑著對沙延耀和沈小姐,說道:“能跟著哥嫂生活,還有人教做功課,我當然求之不得啊。”
沙延耀和沈小姐聽了很高興,笑著說:“那行,你放學回來就把東西搬過去吧。”
桂兒笑著說:“好呀。”
事情說完了,沙延耀就帶著沈小姐回去了,桂兒對那兩個留下來的家丁說:“我如今搬去跟大哥大嫂住,恐怕隻留一個人就夠了,你們一個拿著五塊錢銀元去二哥那裡報到吧。”
兩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人上前一拱手,說:“小的願意留下來伺候小姐。”
桂兒點點頭,對那個人和丁香說:“那好,你們自己的東西先收拾一下,等我放學回來,就跟我一起把東西搬到大哥大嫂那邊去。”
又對另一個準備去沙延驍那裡的家丁說:“莉莉的小車恐怕已經開走了,你送我上學吧,完了再走。”
然後在那名家丁的護送下,出了帥府坐黃包車去上學。
到了學校,桂兒掏出五塊銀元遞給他,對他說:“路上小心,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哥哥,哥哥去了多日了,不知道情況如何,你跟他說,如果不方便打電話,可以寫信給我,著人送到珍繡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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