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鳴鏘聽了明顯大吃一驚,連忙問:“小姐,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裡?”
桂兒說:“我現在暫時安全,重傷的管家,我安排送去醫院了,院外有很多人圍著看熱鬨,我讓他們把院門關了起來,打電話通知巡捕房了,還有……”
她正想往下說,突然丁香跑進來對她說:“大少爺回來了。”
桂兒聽了連忙對吳鳴鏘說:“大哥回來了,那就先這樣吧。”
來到一樓就看到沙延耀正在院裡,震驚的看著那輛被炸毀的汽車,看到桂兒連忙跑過來抱著她上下看了一遍,才問:“車裡麵的是誰?你嫂嫂呢?”
桂兒連忙對他說:“車裡麵的是沈局長,司機,還有沈局長帶回來的一個舞女,嫂嫂沒在這裡,沈局長帶這個舞女回來的時候,沈太太和嫂嫂跟他大吵了一架,兩母女都跑出去了,聽仆人說她們是去了和平飯店找小公子的晦氣,我正想辦法聯係和平飯店,但是沒找到電話號碼。”
沙延耀聽了,明顯鬆了一口氣,拍拍桂兒的臉說:“沒事了,剩下的我處理。”一低頭,發現桂兒的手受傷了,連忙對丁香說:“小姐的手受傷了,趕緊給小姐擦點藥。”
然後他對所有的下人說:“你們都好好在院裡待著,彆出去,我去通知巡捕房和斂房過來收屍。”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下人急匆匆的過來對沙延耀說:“姑少爺,巡警過來了。”
沙延耀就起身迎了出去,巡警也知道,沈局長是政府部門的人,還是比較客氣的,後麵又來了幾波人,有仵作,調查科的,斂房收屍的。
調查科的人還對每一個人都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尤其是桂兒和丁香兩個距離最近的人,桂兒倒無所謂,一五一十的就說了出來,丁香第一次麵對這些警察,結結巴巴的,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從上午一直搞到傍晚,巡捕房的現場調查工作,才總算告一段落,開始安排把屍體抬走,一屋子的人,從早上發生爆炸以來,就沒吃過飯,桂兒雖然內心不平靜,但是肚子還是很誠實的咕咕叫了起來。
她悄悄的對丁香說:“有沒有吃的東西?對了,我房間好像還有餅乾,你跟我一起來吃點吧。”
於是兩人偷偷的溜回了房間,一邊喝茶一邊吃餅乾墊肚子,正吃著呢,突然間聽到院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吼聲:“爸啊……”
連忙走出陽台一看,是沈太太和沈小姐回來了,雖然上午還才鬨了矛盾,但是隔了半天不見,自己的丈夫和老爹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這正常人也接受不了,所以兩人現在都崩潰了。
桂兒連忙下樓去,來到院子裡,發現沈太太已經暈厥過去了,沙延耀正指揮仆人把她扶回屋裡,沈小姐神情呆滯,看著已經被人從車裡取出來的沈局長的遺體。
她知道一般家屬看到自己親人殘缺不全的遺體都是很難接受的,連忙上去想要把她扶回屋裡,沈小姐突然拉住她,問道:“是誰做的?”
沙延耀上前說:“鳳淑,彆嚇到小孩,已經報官了,巡警會查明的,來,聽勸,先回屋休息一下,安慰一下媽媽。”
沈小姐才慢慢的站起來,由著桂兒和丁香,還有她自己的丫鬟攙扶著進了屋。
這時,小五和另外一個送管家去醫院的家丁回來了,垂頭喪氣的對沈太太說:“太太,管家沒救回來,在醫院挺了一會就走了,臨走前交代,他床上枕頭底下壓著30塊銀元,讓給他家裡人。”
沈太太抬起頭,看了一眼小五,木然的點點頭,對自己身邊的丫鬟說:“你去拿出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遺物,司機也是。”然後轉頭對沙延耀說:“這倆人是跟著我們從南京過來的,得安排人給他們送回去。”
沙延耀點點頭說:“母親放心。”然後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這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就對下人們說:“把院子裡麵的那些東西收拾一下,叫廚房做點吃的,清淡點。”
下人各自去忙了,過了一會,兩個丫鬟突然跑出來說:“姑少爺,廚房的趙六不見了。”
沙延耀愣了一下,猛地站起來說:“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眾人麵麵相覷,都說不出個所以然,桂兒也覺得蹊蹺起來,不過廚房的下人平常不怎麼到主人房裡,她甚至不太認識哪個是趙六。
沙延耀又問:“你們最後看到趙六是什麼時候?”
有的說是今天早上,有的說爆炸的事情發生以後還看到過他,沙延耀又問:“這個趙六,今天有沒有請假,平常需不需要出外采買東西。”
下人們說:“采買的事情都是由大廚老張去的,輪不上他,他平常也不怎麼請假,也沒聽說今天要請假。”
大家都不出聲了,但是心裡都明白,這個趙六的嫌疑陡然上升了。
沙延耀說:“先不管了,先煮點東西來吃。”
下人們這才又各自忙去了,沙延耀撥通了四姨太娘家的電話,跟四姨太的兩個兄弟說了情況,請他們幫忙聯係喪儀。
第二天一早,桂兒剛起床,丁香拿端著熱水過來給她洗臉,說:“院裡棚子已經搭起來了,聽說大少爺已經打電話回去給大帥和二公子他們了,到時候恐怕要過來奔喪。”
桂兒走出來一看,確實是,而且多了許多人手,應該是四姨太娘家幫忙找的人來治喪了。
上午,那門子和花王的家人過來了,沙延耀每家給了30塊銀元打發了,桂兒看那些家人也是老實人,都沒說什麼,哭哭啼啼的用板車拉著屍體就走了,那門子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家裡似乎也是非常的貧窮連個板車都沒有,他兒子拿個草席,把人卷起來背在背上,接過了新管事遞給他的銀元,甚至還露出了一點喜色,鞠了一躬轉頭走了。
不一會兒,又有舞女的家人找來,沈太太是一分都不願意給,新管事跟他們說遺體已經移交給巡捕房了,讓他們去找巡捕房,但是那些家人還是不願意走,明顯就是想要要錢,還說人是沈老爺帶出來的,也是跟沈老爺一起死的,不能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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