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六月,精索皮具廠的訂單像雪片似的飛來,全廠上下都忙得火熱。
好幾張訂單上,對車工的質量要求特彆嚴格,這下,張雨蘭這個指導工的工作上緊了發條,一刻也不能放鬆,由於她把車間管理的很好,有很多高端的產品就拿到他們這個車間來做,廠裡的這樣安排,讓張雨蘭有點吃不消。
這天中午,她和王樂樂回到宿舍,兩個人累得話都懶得說,就栽到床上睡午覺了。
“雨蘭姐,雨蘭姐,你快點過去,周元平和彆人打起架來了。”唐雪晶氣喘籲籲跑到宿舍門口叫喊。
張雨蘭聽到唐雪晶的叫聲,眼睛都沒睜開,身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問:“她為啥子和彆人打起架來的?”
“她………她……嗯,你去了就會知道的。”唐雪晶說的吞吞吐吐,她這樣讓張雨蘭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張雨蘭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跟著唐雪晶向西院的宿舍樓跑去。
當她跑進周元平的宿舍時,隻見地上一片狼藉,周元平和一位女員工扭打著,躺倒在一張床上。
張雨蘭一個箭步跨上前去,想用手把她們兩個人分開,她的心狂跳不止,連聲問:“美女,美女,周元平她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好好說嘛。”
那個女員工被人叫做美女,但人家一點都不領情,她大聲的對張雨蘭吼道:“你來的正好,你問一下你的臭妹妹吧,看她是什麼人,她就是一個小偷。”
一聽這話,周元平又氣鼓鼓的凶上來,她狠狠地推搡了那個美女一把:“你血口噴人,我偷了你什麼東西,你說!你說!”
周元平看到有張雨蘭來給自己壯膽,氣焰囂張的很,張雨蘭氣呼呼的一把把她拉開,厲聲吼道:“元平,有什麼事你們好好說,不要這麼凶,大家是同事,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元平看了張雨蘭一眼,臉色氣得鐵青,顫抖著嘴唇說:“我今天中午洗頭發的時候,拿錯了洗發水的瓶子,她就說我偷了她的洗發水,真是太氣人了。”
那個美女氣嚷嚷的又凶上前來:“我用的洗發水是很貴的洗發水,前幾天我就發現我的洗發水怎麼用的那麼快,原來是你在用我的洗發水,今天正好被我碰見。”
張雨蘭盯著周元平的臉問:“元平,我上次不是給你買了洗發水嗎?你怎麼能用人家的洗發水?”
周元平垂下頭來說:“姐姐,是我拿錯了,我們的洗發水都是擺在那裡的。”
張雨蘭走過去,拉起那個美女的手說:“美女,人在匆忙的時候會做錯事,今天我妹妹做錯了事,對不起了,請你原諒!請問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洗發水?等一下我去給你買一瓶還上來,好嗎?”
張雨蘭溫柔客氣的話語,一下讓那個美女的怨氣冰冷的心情融化了,美女不好意思的說:“算了吧,一點洗發水,擱不住還上,今天,也怪我的脾氣太火爆了。”
“好了,大家都互相原諒一下,住在同一個宿舍裡,大家要和睦相處,互相體貼,互相關心才好,我去看看你用的什麼洗發水?”張雨蘭說著,走過去看了一下那個美女的洗發水瓶一一舒婷牌順滑洗發水。
她轉身拉上周元平的手,說:“走,你跟我到商店裡去,給這個美女買一瓶洗發水。”
周元平十分不反感的說:“姐姐,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給她還上一瓶洗發水呢?你是錢多了紮手啊?”
張雨蘭生氣地說:“我要你跟我過來,你就跟我過來吧。”
周元平隻好怏怏不樂地跟著張雨蘭走出了宿舍。
張雨蘭拉著周元平的手,來到廠門口的一家士多店裡,她買了一瓶潘婷牌順滑洗發水,交給周元平說:“元平,我們在外麵的打工要有誌氣,不要隨便拿彆人的東西。這瓶洗發水你就還給那個女孩子吧。”
周元平嘟著嘴不說話。
張雨蘭又買上兩個甜筒,遞上一個給周元平說:“天熱,吃一個涼快。”
周元平撕開甜筒的包裝紙,一邊吃甜筒一邊不高興的說:“這瓶洗發水我拿回去了,跟那個女孩子擠一點,剩下的我自己用。憑什麼我要給她賠一瓶洗發水呢?”
張雨蘭警告她說:“不管你怎麼樣處理這件事,以後你不能再拿彆人的東西,哪怕是一滴水也不要亂用人家的。人活一口氣,樹爭一層皮,這世上還有一種比金錢更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做人的誌氣和骨氣。”
“姐姐,我曉得了。”周元平見張雨蘭有些生氣,她低著頭,咬了咬嘴唇,生硬地吐出這幾個字。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宿舍休息一下吧。”看著周元平垂頭低腦的樣子,張雨蘭的心裡生出無限的憐惜,她心疼這個妹妹,她從小失去了母親,和自己一樣,十七歲就躋身在打工人群裡,這段時間有一點忙,她沒顧得去那邊宿舍裡看看妹妹,想到這一點,她不免有些自責起來。
她目送著周元平向宿舍裡走去,她自己直接來到車間,趴在辦公桌上休息,真是太累了,得見空插針的喘上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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