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愁看著餘如月拿出的硯台和紙筆,如死水一般的心,不受控製的開始跳動起來。
他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這……都是給我買的嗎?”
餘如月將東西遞過去,笑著說道:“當然都是給你買的,難不成還給我自己買的?我隻要拿起筆或者是看書就頭疼,發困,指定是用不了這東西。”
“對了!今天在書鋪我可跟掌櫃好一頓吹牛,說我大哥寫的字,比那些書院裡麵的書生寫的還要好,等你好了之後,我要領你去書鋪讓那掌櫃的好好見見世麵呢。”
沈愁聽著麵前少女的誇獎,突然一陣恍惚,仿佛麵前的她不是她……
餘如月還將今天在鎮裡麵發生的事情講給沈愁聽。
他從小生病,連家門都很少出去,沈愁聽得一臉向往,仿佛很想跟餘如月一起去鎮上賣糕點。
餘如月看出他的向往,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一個貼心長輩一樣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哥,隻要你好好養病,以後你不僅能去縣裡麵,還能去府城,去京都,去看遍世間所有的大好河山,去嘗遍這世間所有的美食,所以不要氣餒!”
沈愁從小到大聽的最多的就是,病秧子活不久,晦氣,連累家人,反正早晚都會死,還不如早點兒自我了結的話。
他也是一直這麼感覺的,甚至在餘如月將他打傷,拿錢離開時,他心中更多的不是憤怒,反而是一種解脫!
如今,讓自己陷入絕望的人,突然告訴他人生還有另外一種結果……
沈愁突然堅定了自己腦海中那個模糊的想法,她可能真的不是她……
沈愁故作落寞試探詢問,“我的病,還能治好嗎?你之前說去城裡麵問過大夫,我的病這輩子都不會好了,能活過今年就不錯了,更彆說去看什麼名川大江了……”
餘如月連忙擺手解釋道:“能治好的,你放心吧,之前我問的那個大夫就是個庸醫,他說的話全都不做數的,放心,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就送你去讀書,到時候大哥可要努力考個秀才回來,還能給家中減免一些賦稅呢。”
想法再次得到印證,沈愁第一感覺並不是恐懼,反而是血液沸騰,渾身發抖,骨頭發酥的興奮……
他低著頭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麵目表情,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好!我等著那一天……”
餘如月並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也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已經掉了。
她開心的將沈愁安撫好,又從包袱裡麵拿出幾個肉包子遞過去,然後拿著剩下的素餡兒包子,去了隔壁樹家。
恰好,樹家一家子正圍在桌前吃飯,餘如月直接將包袱中的素包子掏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是我今天去這裡麵買的包子,我覺得挺好吃的,所以拿回來給你們嘗嘗鮮。”
這可是白麵包子一分錢一個的,樹家人自然不收,直到餘如月提出讓他們去山上幫忙多采一些山楂和酸棗,他們收了下來。
隻是高來弟剛吃完包子就開始各種陰陽怪氣,死活不讓自家相公跟他們一起上山,並且直接撂下話,“錢都賺不上,還摘什麼山楂?這是又想勾搭哪個男人了?樹老二,你今天要是敢上山幫那個小賤人采果子,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她說完就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
樹老二壓根兒就不搭理她,背著背簍就跟家人一起上山去了。
樹家三兒媳,四兒媳雖然心中不悅,但為了不惹公婆,相公生氣,也老老實實的跟著一起上山,摘果子去了。
山腳下,沈嬌嬌早早的就在那裡等著了。
大家集合,一人弄了一背簍山楂和酸棗,這才回來,等他們將山楂酸棗洗乾淨熬好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就在他們離開準備回家做晚飯的時候,餘如月將人叫住,“樹大娘!你們等一下。”
樹婆子因為還有什麼事兒需要他們幫忙呢,立馬招呼著自家老頭子和四個兒子停下。
“如月!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的嗎?”
餘如月笑著搖了搖頭,“今天大家都累壞了,多虧你們幫忙,才能弄的這麼快!”
“當然我也不能白讓你們幫忙,我打聽了在鎮上做工,每天每人能賺上20文!”
“而你們是耽誤自家活兒過來給我幫忙的,所以我給你們每人三十文錢,當做今天的工錢。”
她說完就數出了270文錢遞了過去。
樹家人真是打死沒想到,幫忙上山采點兒果子,居然能給三十文錢的工錢,要知道在鎮裡麵那可是乾一天苦力才能給20文錢,有的甚至隻給10文錢,而且還隻要男子,不要女子。
結果今天不僅她們相公能得到三十文錢工錢,就連她們自己也能有工錢,原本滿心不樂意的老三媳婦和老四媳婦,頓時臉樂的就跟一朵花兒一樣,嘴巴怎麼合都合不上。
旁邊,懷揣一百文錢巨款的沈嬌嬌,也是挺直腰板,心想:真是沒見過世麵!
就是樹婆子死活不要,“如月,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不就是幫你隨便摘點兒果子,怎就要你工錢了?你可救了我的寶貝孫子,就這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我恨不得天天在你家乾活,來報答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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